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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安不免嘀咕。
想到前有沈钦、后有樊氏,如今又是肃王,后殿还有个昨夜殢留的至今的意容华,陛下恐怕头都犯疼了。
他主动站出来为上分忧,征询道:“奴才出去瞧瞧去?”
肃王再不好糊弄,那也是个心思纯粹的小孩子。
今日这些造访的人里,隋安唯一能替陛下稳住的,大约也只剩下他了。
帝王端坐案前,仅仅点头默允。
食指兀自拨转着大指上的玉扳指。
隋安暗暗察见,知道这是他忖思之时惯见的动作。
可他却委实不知,这一刻陛下所想之事,究竟是关乎谁呢?樊才人、肃王,还是意容华?等隋安的背影消失在殿阶之下,殿中,樊氏似乎想缓和稍许这冷定下来的气氛,又去捧那碗白澄澄的排骨汤:“汤要凉了,陛下当着不喝么?”
可帝王仍不赏脸,眼风似低未低,沉冷着笑息:“不如说说你这可有可无的要紧事?”
“好。”
樊氏轻轻柔柔作答,“妾的要紧事——”
女子的芳息含而未吐,似乎刻意要将未竟的后话一再耽搁,让人着意去倾听。
可就在人当真侧耳时分,一直被那只细巧的手掌捧托着的瓷碗忽然哐啷坠地。
碎瓷声发出凄厉的尖鸣。
而后四分五裂,火花乱洒。
所有人都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而这危脆的锐音之中,几乎电光火石的一隙,一匕寒凛凛的银光就直直扎向帝王的脖颈。
蓄谋已久,一往无前。
“妾的要紧事,就是请陛下赴死——!”
何等坚利的口号,不同于樊氏素来示人的荏弱,却又生生遏止于她被扼腕反扣在案上的那一瞬间。
没能成功。
银簪掉在了地上。
殿里殿外的内侍们慌张群起,有的想擒贼,有的想护驾,亦无不被帝王的手势停住了拥聚过来的步伐。
樊氏被一只劲掌反绞住手,压在光滑平净的冷案之上。
挣扎无用,她渐渐也不再抵抗,伶仃的肩骨泄了劲道,头亦垂了下去。
“咬舌死不透,朕会让人治好你。”
萧无谏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计划多久了?”
樊氏顿时扭头,望向身后的人:“别得意,狗贼!
我什么也不会说,不如痛快点杀了我。”
这时,一个萝卜丁似的小身影从殿外跑了进来:“什么声音,皇兄怎么了?!”
萧无谏望了过去。
觉察到压制着自己的人分了心,樊氏忽抄起一片碎瓷就抄人挥割而去。
她指甲缝里还藏了毒,只要伤到人一寸一厘,那毒进了血肉中,依旧能杀他。
帝王终于不再狠心,顺手就拔出案上长剑,一把贯穿了女子的腕子,钉在了案上。
帝王之剑,从来就是饮血的剑。
“啊——”
樊氏没喊,是有童声颤响。
此刻,殿中所有人死死咬紧唇齿不敢出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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