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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嫁方池,比起方与之来,方池这个养子不也更容易说和吗?”
“更容易说和?他方池大小是个太尉,我们一介商户。
你以为是她想要嫁谁就能嫁谁的吗?”
“你让侯适去提,他堂堂一个参知政事,说不下来一个太尉的亲事——”
常玉当即捂住李睦的嘴,低声道:“你疯了?侯大人的事情,是你能擅自说的?洪家刚倒了霉,我怎么交代你的?”
李睦被他捂着嘴,只能发出一阵“呜呜”
声,不过这“呜呜”
声里,还在说着“方池”
。
“方池不行!”
“实在不行,常林家那个外甥,再试试看他是否能入赘进来。”
“花竹你不要想了,他没有几天好活了。”
“那便选方池!”
“方池不行!”
“方池为什么不行?如果你希望淑芝的亲事能帮衬到我们家,方池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一来他本无父母,与淑芝结婚后,更容易与我们家亲近,二来方池本人也比方与之更有前途。
更何况……更何况,淑芝也喜欢他。”
常玉一直以来,对常淑芝的婚配看得很重,想借她的婚事攀上官府,故而当初才同意花竹的入赘。
如今常淑芝的婚姻势不由人,李睦试图分析利弊来说服常玉。
可是常玉却不吃这套,他似乎只听进了最后一句常淑芝喜欢对方,语带讥讽地嘲道:“喜欢有什么用?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能嫁给自己喜欢之人的?就连宫里的公主,都要去和亲,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形。
我劝你们娘俩不要白日做梦,特别是你,多劝劝她,若方与之说和不下来,就找个县衙里的官吏,尽快成亲。”
李睦不服,她眼角已见泪,却仍旧不肯退让,继续道:“是,这世间的女子是少有能嫁与自己心悦之人的。
但是今天、今天我们淑芝恰巧赶上了,是那方池一路把淑芝抱上马车的,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袍,半个临安城的人都看到了。”
“你还好意思说?她身为我常家女子,当街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为娘的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常玉气得把门框拍得咣咣响。
“淑芝她是故意的吗?她想要这样吗?”
李睦大喊了这两声,而后又忽然沉默了。
仿佛这两个问题消耗了她的全部力气,然后她眼角噙着的眼泪忽然断线般滴落下来,她将头埋进肩膀里,又说道:“她不过是被人挤了下,没站稳罢了,这有什么错呢,值得这样惩罚她?”
“有什么错?你说得轻巧,那淑芝未来的夫婿有什么错,他的妻子要这样羞辱他?”
“怎么羞辱他了,淑芝又未如何。”
常玉反而笑了起来,“淑芝是未如何,可是这由得她吗?”
“不过是失足跌下水罢了。”
“好一个失足落水罢了,你以为那日围观的人,会就这样罢了吗?你以为淑芝那日落水湿透的身子,会在他们心中就这样罢了吗?”
话至此处,李睦也知自己无言可辩,但是她一口气堵在胸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吞咽下去。
她犹自不肯服气,挣扎着辩白道:“世间男子心思龌龊,与她何干?”
常玉却不答,只发出一声冷哼。
李睦也不瞧他,掩了掩眼角泪痕,静默了一会儿,又道:“说到底,不过因为她是个女子,若她是个男子,大家哄笑一场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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