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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谢只南第二次逃出来。
想起五年前那次出逃她就头疼。
她是被王求谙亲自给拎回去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就这么拎鸡崽子似的给一路拎回了洧王宫。
她好不容易端起公主架子就这么被他给毁了,以致于后几个月她都不肯踏出虞宫半步,就是王求谙也得自己来找她才能见着她。
那回的确是伤到她的自尊心了。
谢只南生了多久的气,王求谙就哄了多久的人。
凡是宫外有的新鲜玩意儿,王求谙都买来塞进虞宫哄人高兴,约摸着塞了又小半年,谢只南终于是展露笑颜。
实际上是她自己闷不住了,再这么关下去,她怕是脑袋上都能冒绿芽。
谢只南舒了舒掌心,朝上轻轻吹了口气,一只几近透明的青蓝色引路蝶悠悠往上盘旋飞绕着。
准备出宫前她就做好了准备,要去那南地岐域,听闻此地压藏着世间最恶最多的鬼物,其由不详,对于岐域的记载可以说是极其神秘,就连一向处事不惊的伶姑在听见岐域这个地方时,神情也变了不少。
这让谢只南对此好奇不已。
而且身上的赢魂灯似乎也有将她往那处引的想法。
时间越久,催迫她的想法就愈发强烈。
跟着引路蝶,落到岐域附近已是深夜,也是从未行过这般久的路,才到了附近还未深入岐域,谢只南已然犯了困,打着哈欠观察四周。
不料此时一道密音传入识海。
“是哥哥带你回去,还是你自己回去?”
隔着这么远也能搞威胁,谢只南冷哼一声,轻飘飘地散去这道密音。
“嗒嗒嗒——”
豆大似的雨珠自上而下砸落于昏黑的泥草间,发出淅淅沥沥的嘈嘈声。
只这么一瞬,那夹着生气的雨又落了下来。
谢只南赶忙变换出一柄伞来避雨。
瞧着前方不远处,云霭缭绕的草林间隐隐约约透着一点光亮,她松了松神情,漆黑的眸底倒映出几分欣喜。
赶了许久路,正好是一座村落,顺便歇歇脚。
就这样,谢只南走进了村子里第一户亮着灯油的人家,她才抬手扣了扣门,面前那扇混着雨腥味的木头门“吱呀”
一声就开了。
许是出于警惕,那门缝只开了一点,勉强能看见人。
一只泛着幽光的窄眼从那狭小的门缝里冒出,再下便是半糙的矮鼻、干瘪的皱纹和微薄的灰唇。
——是个老婆婆。
低哑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像是喉咙里含着沙,又沉又闷。
“可是借宿之人?”
她借着一点空隙打量着门外的女子。
来人容貌昳丽,一身绯色衣裙突兀地出现在深深的雨夜中,此刻正言笑晏晏地看着门缝里的自己。
“是,夜深雨滑,见此处灯火依旧,叨扰了。”
谢只南说道。
话音刚落,那老婆婆便拉开了门,一只不肥不瘦的糙手先一步出现在谢只南的视线中,殷切地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进一步。
二人站在狭窄的门檐下,雨声潺潺,“叫我颜婆婆便可,此处乃是我主人柳盛之宅,住客不嫌便在此歇下,主人不嫌。
更深夜半,女子一人在外不安全,村子里其他人这会子都已经歇下了,还好你碰上我,之后若有何吩咐,只管唤我这个老仆妇便是。”
谢只南默默抽回手,微笑着说:“多谢。
叫我谢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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