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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会呢?”
皇上的声音极其恐怖,就像低语的恶鬼一般,“你在贵妃身边,在太后手下做事,竟然偷了贡物为和亲王制礼!
?”
裴玉澍再次跪拜,磕头道:“皇上!
臣女当日是取了东西回来为和亲王制礼,但里头绝无翡翠,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女!”
“匠女而已,谁会害你?”
“臣女不知。”
裴玉澍森然震颤,看着洒落一地的翡翠,飞速思考道:“皇上,库房失窃的是大翡翠,而这些分明是被人切割过的小翡翠,臣女三日前取回东西,仅凭自己一人,根本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将大翡翠切割开,一到是有人陷害!
皇上的愠怒一点点平息下,盯着翡翠沉思。
此时殿外太监再度进来:“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高贵妃着急地追进殿内,温声道:“请皇上息怒,这孩子要做什么东西,必定经过太后和臣妾的审定,不会出错的。
臣妾培养她,自然也相信她的为人。”
高贵妃此言一出,并未令皇上消气,反而再度惹恼了皇上。
他怒视贵妃,冷笑道:“此事疑点甚众,贵妃上来不劝朕查明原委,却直接为这小匠女求饶!
你这样不计原委地保住匠女,难道真的同皇后所说的一样,想在造办处培植自己的人,以此猜测朕的心思,好让朕被你们拿捏吗!
?”
大怒之语令贵妃猛地一颤,和裴玉澍一样跪了下来。
裴玉澍的汗从两颊淌下。
“盗窃贡物……”
皇上呢喃着,“竟然合伙偷盗朕的东西,去讨好和亲王……真是荒唐至极!”
忽然间,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僵硬地转过身,问裴玉澍:“你这么做,难道是受了宋千帆的指使?宋千帆曾经同和亲王共谋南洋之事,难道他……”
眼看着皇上越想越远,裴玉澍不得不制止道:“皇上!
此事更与宋大人无关!”
她此话说得很大声,殿内安静片刻,皇上幽幽道:“方才我质疑你许久,你都未这样激动,可提到宋千帆之后,你就急着为他争辩了?”
裴玉澍呼吸一停,宛如喉咙被人遏住。
“来人!”
皇上即刻叫来大太监,怒斥道,“即刻将这匠女拉出去,朕不想再见到这样的人……”
裴玉澍惊恐万分,而贵妃又挪动膝盖赶上去,拉住皇上的衣角:“皇上因和亲王而生气,可此时若是责难为和亲王制礼的人,定会让和亲王与朝中大臣多虑,说皇上忌惮和亲王。
这样做并不妥当,皇上要罚,也该等到和亲王生辰过后。”
皇上斜睨地上二人,一点点平息下怒火,良久落下决断:“裴氏,撤去匠籍,暂且送往兰宇阁服役,此事往后再审。”
那兰宇阁在宫外,乃是圆明园附近一个几乎被弃置的藏书阁,塞满造办处的活计档。
被送去那儿,只怕会与那些腐朽的书卷一同老去,永远不得出。
裴玉澍绝望地看着自己僵硬的手,却听皇上又道:“贵妃纵容匠女胡来,未能管好造办处女匠,亦罚本月例银,不准再掺和造办处之事。”
两句话,竟在春夏之交把裴玉澍鞭笞得浑身寒凉。
才任女官,就落得这般境地,没有贵妃相助,她要如何才能回到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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