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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赤赞普心下急转,目光便落到了殿中那先前捧花的婢女身上,他眼中幽光愈发深浓,沉声道:“大胆侍婢!
你到底对次妃这盆圣兰做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对上他幽冷的目光,婢女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噗通跪了下来。
蔡邦氏见状先是一愣,而后便反应过来,王上这是要她弃卒保车……
圣兰上的药物与雪山醉融合成毒,致使萧令姜吐血昏迷,众目睽睽之下,这一点她是抵赖不了的。
那囊氏方才所言,也确实点中了她的要害。
自王上赐下后,这花便一直养在她殿中,今日又是由她的贴身婢女亲自捧来,眼下害了萧令姜,她自是难以推到旁人身上去。
她不知那囊氏到底如何做到的,但这一招确实将她置于辩无可辩的地步。
即便王上心知她实属冤枉,在裴攸坚决要个说法、那囊氏咄咄相逼之下,也无法直接开口为她说话。
这事情莫说不是她做的,便是她当真做了此事,也是万万不能认的。
她既不能认,那便要推出一个合适的人,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将自己彻底摘出来。
蔡邦氏眸中微闪,脸上亦跟着一寒:“你这婢子,还不从实招来,到底是谁让你来陷害本妃!”
看到她眼中神色,婢女心中顿时一沉,自知她这是被推出去挡刀了。
然而她自幼便跟在次妃身边长大,家中父母兄弟也皆在蔡邦一族谋生。
她之性命、亲族,从来都系与蔡邦一族,生或者死,不过主人一句话罢了。
婢女闭了闭眼,一滴泪不由从眼角滑落,而后她猛然睁开眼睛,里头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眼中含满了泪水,面上尽是惶恐:“次妃说的哪里话,婢子不过是依照吩咐将圣兰搬了过来罢了……”
“你——”
蔡邦氏额心不由一跳,深吸一口气方问道,“本妃再问你,可是有人命你在盆中撒了毒药,以此暗害永安公主,陷害本妃?”
婢女咬唇看了眼蔡邦氏,兀自垂头沉默。
那囊氏见状,不由出声讽道:“事到如今,次妃再逼问又能如何?看这婢女样子,也不像是有旁人逼迫的样子。
她乃次妃最为信任的婢女,除了你能命其行事,这王宫之内还有哪个能指使得了她?”
蔡邦氏没有理她,而是咬牙一字一句地问向婢女:“本妃待你素来不薄,到底是何人命你陷害本妃?”
婢女抬眸迅速瞥了一眼那囊氏,而后又低头沉默。
那囊氏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不由一跳,皱眉正欲言语,便见那婢女突然起身,一头向殿中柱子撞去。
“嘭——”
地一声闷响,鲜血四溢。
随着婢女软软倒下的身子,还有那句似有若无的呓语在殿中轻轻回荡在耳边。
“王妃,婢女做到了……”
听清婢女断气前话语的那囊氏,唰地一下便变了脸色。
好一个蔡邦氏!
弃卒保车不说,竟以一条性命为棋,又反手将这谋害永安公主、陷害他人的罪名丢回到她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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