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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才正告柳乐道:“大人已经吩咐了,这位计相公有罪无罪还不分明,又不得见亲友家人,须用心照看他衣食,不可出半点差池。
每日饭菜都有人做了给他,吃得和大人们一样好,你送了东西进去,这些饭菜怎办?扔了可惜,不扔又没人敢吃——大人知道还要见怪。
所以我们不曾送你的东西。
上头还有令,若有消息传出去,凡与计相公说过话的都要严加查问,看谁口里走了风。
除了大人指的一二人,我们哪个敢往他跟前去?所以带话也带不了。
并非我们有意欺哄你,实是上头盯得紧。
我们这差事没钱,事却大,何况一家几口的吃喝都系在身上,先前看娘子年小斯文,老着脸受了你的,这是我们不是;以后也不用拿东西来,计相公我们也帮不上,请娘子莫再为难我们。”
柳乐忖度这回二人说的是实话,虽被他们骗了几日,也没处诉,——两个小小狱卒若此,整个大理寺上下可知。
他们假作漫不经心实则圆睁了眼目盯着计晨,说不定就连她自己的举动也被人留心着。
计晨做了什么值得被如此猜忌?柳乐心中激愤,下定决心要弄明白,明知此处问不出,还是问了句:“哪位大人吩咐的?”
“这可不知道,是由我们顶头上司传下话来。
这里除了犯人,全在我俩之上,哪个都是大人,我们只管遵令,别的不敢问,更不敢信口胡说。”
那妇人就把柳乐拉到一边。
她也是来给人送饭的,两人打过照面,每回她总拿眼将柳乐左右打量,柳乐顾不上,没大理会。
经这一场,算结识了,妇人自报家门说:“我姓张,夫家和娘家都姓张,我家中男子汉在里头关着。”
她又把柳乐浑身上下细细看了一回,好奇地问,“这么说你也是来探你丈夫?”
柳乐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没有见着他。”
那妇人听了,满脸显出同情之色:“怎么不许你进去?”
“是为案子还没结,怕有同党,通了消息。”
“他犯了何事?”
妇人瞪眼问。
“不曾犯事。
是受人诬告,诬他贪银,误了公事。”
柳乐不愿详说。
妇人呆了一呆,啧啧惊叹:“原来你男人是个官老爷啊。
我说呢,那一起奸盗的囚犯,屋内怎讨得这样美貌的夫人?”
柳乐厌烦这种话,想要走,妇人拦住说:“你别急,在这儿等等我,我进去就来。
我男人在里头几日了,我问问他可见过你家官人没有。”
柳乐一听这倒是个办法,便立住了。
一时妇人出来,把柳乐拉过一边僻静处,告诉她说:“没见过。
不过告诉我说后头有独个儿的屋子,不和另些人在一处——别人都是好些人关一间牢房,围着天井一圈。
那些牢子在院中穿来穿去的,囚犯们都看得见,我家汉子就说这几天每日往后头送食送水走得勤着呢,就不知关着什么人,没见提他上过堂。
我看八成就是你家官人,这下你可把心落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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