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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之人最怕反复,是故如瑟没有再到外面困觉,而是点着一盏小灯在床边脚踏上坐下。
天色微亮时,悄悄起身,将昨天用过的水端了出去。
原本是要倒在屋后空地上的,可行过左角窗下时,却发现,窗角台边上竟有一块干净得不见半点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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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卫所,午食将至前,程处亮已经约好了贺兰共进。
食馆便在永昌坊,都不需骑马,步行片刻便在。
邻街的隔间内,地方并不丰阔,四人平桌两条胡凳罢了。
五生盘、逡巡酱、金粟平还有一大盘的巨胜奴。
贺兰楚石看得失笑:“这是做何?”
竟都是自己喜食之物。
程处亮捉侠挤眉:“今日不同,有人花诞。”
桌对面贺兰呵呵笑笑,没有多言。
只提起壶来,与程二自己斟上美酒。
对饮三杯,相对无言。
程处亮试探问道:“真死心了?”
“已立重誓!”
说完见程二不解,便把上元节晚上在永兴坊遇到温二娘之事说了。
开头也就罢了,待听到温二娘居然软逼着贺兰立下那般重誓时,程处亮手劲抖得洒了半盏酒出来。
贺兰见后长吁一叹:“这样也好,本已对不住她,再行拖累是如何也不能够的。”
竟是完全死心认命了?
程处亮嘴角抽得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盘面净了一半,才总算是想出话来:“那楚石今后如何?”
侯氏自陈国公被诛后,便病倒。
一转几年,几近掏空。
尤其前年听闻温湘娘归来长安后,更是沉疴。
上月竟昏厥了三次,太医早放下话来,让准备后事了。
最长不过三个月去了。
侯氏一去,府内中馈空置……“说句不中听的,老夫人那里怕是有心思吧?”
案后男子没有成言,只是大口抿上了酒浆。
程处亮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既是如此,就更不能无所打算了。”
这两年里老夫人不能动,是因为侯氏还活着,家里产业大半记在侯氏名下,动是好动,动完可就不好收拾了。
可一旦侯氏病故,各人阿娘如何,贺兰心里最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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