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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臣简摆了摆手,左右观望了一圈,“耿将军可在?我找他有事商谈。”
耿方直与开阳郡主定了亲的消息人人知道,如今大舅哥魏国公驾到,必定也是为了私事而来。
参军不敢耽误,忙道:“耿将军在后头检阅厢军,请公爷稍待,小的去把人请来。”
说完一溜烟往门上去了。
另一个将李臣简引到东边会客的厅房,小心翼翼奉上了茶汤。
原本左右卫也属侍卫司辖下,但前阵子划分了两军三衙,左右卫便脱离了出来。
虽说独立成了衙门,但仍旧与侍卫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上峰一到,底下不敢怠慢,耿方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进门忙不迭拱手:“不知公爷驾到,我一早上忙于在外练兵,有失远迎了。”
李臣简坐在圈椅里,只是淡然笑了笑,“我来得唐突,扰了你的公务。”
他越是客套,耿方直越是如履薄冰,“公爷哪里话,若有什么差遣,请公爷明示。”
李臣简转过视线打量他,年轻的武将,一张英姿勃发的脸,当初祖母和母亲为惠存选婿,五六家里选中了耿家,耿方直的品貌家学自然是一等一的。
可惜,这世上没有完人,这里圆满,那里总会欠缺些。
李臣简端起建盏抿了口茶汤,衙门里的茶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入口便涩涩的,他已经喝惯了家里夫人做的香饮子,近来对茶的偏好,似乎淡了七八分。
随手放下建盏,盏与托碟一磕,“咔”
地一声轻响。
他不说明来意,耿方直心里便虚起来,悄悄看了他一眼,其实隐约有了些预感。
良久他才唤了他一声:“竞成啊……”
耿方直一凛,忙应了声是。
李臣简还是一派和颜悦色,“今日不谈公务,说说私事,你也不必紧张,坐吧。”
耿方直呵了呵腰,人虽落了座,却也是战战兢兢,不敢松懈。
李臣简的好脾气是人尽皆知的,但若是以此就断定他好相与,那可就错打了算盘。
这些年他在军中厮混,累官至侍卫司都指挥使,职务与陈国公不相上下,就可见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无争。
如今政局,正处在皇权更替前的紧要关头,三位国公谁能走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因此即便是即将结成姻亲,在他面前也不能放肆,平心而论,耿方直还是有些怕他的。
他的不安,李臣简全看在眼里,偏头道:“自打你与郡主结亲以来,咱们还没好好交过心,今日我得闲,咱们兄弟坐下,大可开诚布公说说心里话。”
他复又笑了笑,“前几日有一则消息传进我耳朵里,听说你家下有个通房,已经跟了你四年,可有这回事?”
耿方直心头一跳,难堪地低下头去,嗫嚅了半晌,斟酌又斟酌才道:“通房是有一个,也确实跟了我好些年……”
“既然好些年了,想必感情颇深。”
李臣简调开了视线,眯眼望着门外的戟架道,“人非草木么,枕边侍奉多年,若是只拿人当一般婢女,未免薄情寡恩了些。
你我都是男人,对待身边人,没有不尽心的道理。
可惜,她的身份不称你,你需要一个妆点门面的贵女,因此选中了我家郡主,可是这样?”
耿方直大惊,鼻尖上沁出汗来,颤声道:“不,公爷误会了,原本那个通房是祖母怜惜我,放在我房里伺候起居的……确实只是区区的婢女,并不像公爷想的那样。”
李臣简哦了声,“但坊间传闻你很爱惜这个通房,曾经向她许诺,待郡主进了门,就要正式提拔她做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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