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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比别人更为挺直的腰背?还是因为那份极其微妙、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气韵和神态?
想不清便也懒得想了,守卫将目光重新投向新来的人流,继续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木二毛来到集市上采药人集中的位置,寻了一处空位,放下自己的扁担将两个箩筐摆好,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口气还没喘匀,身前传来一道粗鲁寒凉的嗓音:“喂!
起开!
这是老子早就看好的位置,你他妈赶紧给老子让开!”
木二毛抬眼看过去,一胖一瘦两个中年汉子站在自己面前,身边各提了两个箩筐,显然也是卖药为生的穷苦人,不过看身上的衣服,倒是比木二毛略微体面几分。
他一言不发,翻身起来重新挑好自己的担子,往更边缘的地方走去。
周围其他卖药人漠然看着他们,谁也没吱声。
先来后到这种规矩,都是给老实人定的。
对不老实的人,谁也没办法。
后来又如此挪了两次位置,木二毛才在接近集市最边缘的位置安顿下来。
主顾们从门口那头进入市场,等到了这边的时候,多数人已经称心如意,挑到了满意的货品。
木二毛筐子里都是寻常草药,没什么奇货可居,只能等着那些因为格外挑剔,或者格外爱杀价,才始终空着手的主顾来光顾。
从大清早熬到日头偏西,木二毛才勉强将筐里的药草半卖半送兜售出去,统共收了不过200钱银子。
这是他冒着滚落山崖和野兽出没的风险,在山里风餐露宿五六日的全部成果。
不这样也没别的法子。
不卖出去,他还得费力背回去,草药也会白白腐坏烂掉。
主顾们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杀价才杀得格外狠。
尤其过了正午,打量着卖药人着急回山,恰是捡漏占便宜的绝好时机。
木二毛拿着新到手的银子,买了两张没加任何佐料的干饼子,就着口水硬吞下去,又去集市外的小河边掬了几捧水解了口渴,这才背着空了的竹篓往城外走。
到城门口,发现一堆人围着新贴的告示看热闹。
大约来城里该做的营生都做完了,离城的人们脚步不再那么匆促,都有了闲心停下来看看八卦,找点乐子。
木二毛低着头本想从人群后面绕过去,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含着几分羞涩笑道:“哎呀,这幅画像里的柳公子当真是越发俊俏了,让人看一眼都脸红心跳!”
另一个女子声音也带着几分兴奋:“是啊是啊!
这世上当真有这么俊的男人么?该不会是画工自己想象出来的吧?”
“那肯定不会。
这些画像,肯定都是上头专人审查过的,画得不像哪个敢随便贴出来?再说了,如果画得不像,怎么可能抓到人?”
“那倒也是。
论理,这么一副外表,走到哪儿都扎眼得很,怎么整整三年了都没抓到人呢?该不会……”
“呸呸呸,别乱说!
要我说,柳公子定是找了个好地方躲起来了,或者有什么厉害人愿意把他藏在自家深宅后院里……”
“妇人之见!”
旁边有个粗鲁的男声打断了两个女人丰富的想象,“朝廷发了狠要抓的通缉要犯,谁敢私藏?也就你们这些粗浅妇人,看到个清俊小白脸就不知道自家姓什么了,敢有这种大胆想法!”
“切,你管我们怎么想?自己看自己的,谁要跟你这种丑八怪说话?”
女人的声音不甘示弱。
“我丑八怪?我看你俩才是丑八怪,还敢对着人家侯爵公子的画像发春,小心被军爷抓去问话!”
男人悻悻然,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木二毛却已听不清他们又吵了些什么,只把目光投向那张新贴出来的通缉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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