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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当心摔着!”
门外守着的女使,又是安桐身边的人。
沈灼华脚步微顿,随即直接跨过门槛。
那女使讪讪盯着她的背影,终究是没在出声。
屋内炭火烧得正好,沈灼华坐下来时,指尖微微发麻,是忽冷忽热的缘故。
灯火通明,照得沈灼华愈发焦躁。
安桐支使人来给沈灼华上了一杯热茶,道:“天寒,姑娘喝茶暖暖身子。”
“咚。”
是茶盏磕在桌案上的声音。
下一瞬,便是安桐冷然地说道:“执杯若捧珠,置之如置平,姑娘应上心些。”
“姑姑,”
沈灼华的耐性彻底耗尽:“我想父亲是派您来指点一二的,不是来给我做祖宗的。”
当着府中众人的面,责罚她的贴身女使,可不就是明晃晃打她的脸?
沈灼华先前在外留着情面,如今回到自己的地方,也管不上那些个人情世故。
她脸上并未露出多余的表情,道:“姑姑也应当注意分寸。”
“姑娘金尊玉贵,若因此烦心得不偿失。”
安桐目光稍有闪烁,而后看向沈灼华:“姑娘若有何不满,可去像丞相大人禀明,我绝无怨言。”
沈灼华深深看了眼安桐,收紧五指,拂袖进了寝阁。
桃夭回到檀园时,上下一片寂静,唯有沈灼华的寝阁还灯火通明。
沈灼华望着门口的桃夭,迎上去,把人拉到一旁榻上坐着。
望着红肿的手心,沈灼华眉间微蹙,柔声问:“上药了吗?”
桃夭咬了咬唇:“我没事,那掌刑的女使们都机灵着呢,哪里会真的下死手?”
“那也不成。”
沈灼华拿起放在一旁案几上的药罐,就开始细心为桃夭上了药。
“今日这桩事,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沈灼华将桃夭稍稍凌乱的鬓发拢至耳后,正色道:“我定为你讨回公道。”
天色微明,零零星星的雨珠落在雕花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灼华安静坐在书案前,低头执笔,在抄写着佛经。
有个女使推门而入,风一齐进来,案上纸张微微泛起涟漪,边角轻抬。
有几张已抄好的佛经被不慎吹落,还沾到了砚台中的黑墨。
字里行间舒朗有韵,只是墨晕氤氲,着实可惜。
一旁的桃夭蹲在地上帮着将散落的纸张捡起。
女使才匆匆行了礼,毕恭毕敬道:“姑娘,家中来了客,主君唤您去见。”
细雨如丝,女使高举着一把油纸伞,随着沈灼华一同去往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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