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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还有热闹非凡的喜宴,即使真的事出有因也不好消失太久。
岁檀靠在沈凌云怀里小憩了会,便强打起精神,挣扎着坐了起来。
二人身上都是衣裳半干又破破烂烂,岁檀在匆匆赶回的贴身丫鬟服侍下,挑了一件桃花翠烟衫。
她本就生得明眸皓齿,稍一施粉黛便更是夺目,一张小脸粉雕玉砌,炯炯有神的杏眸一转就是顾盼生辉。
她刻意打扮地如此光彩耀人,从屏风后出来,还未来得及展示,便首先被另一个翩翩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恢复身份的沈凌云已经不再适合穿黑色金纹暗卫服,易舟便帮他找来惯穿的锦衣华服。
此时此刻,换上皇子锦服的他一身白衣似雪,长身而立于窗外的树下,微笑地回望着她,光芒可与日月争辉。
岁檀不受控制地脸颊发烫。
不愧是天道大男主、苍天的宠儿啊,她悄悄想,当真称得上公子世无双。
“怎么了?”
世无双公子本人倒没有惊艳到人的自觉,见她颊边泛红,不由得踏前一步,担忧问道:
“是哪里不舒服?”
“很明显我们秦二小姐是害羞了。”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入他们中间。
二人回头,一身大红色新郎服的祝衍站在院外,好整以暇地抱着膀,俨然已是不知围观了多久。
“敢情你俩的又亲又抱都是演给我看的,实际上纯情地都没见过真面啊。”
两个人同时偏开目光,一个望天一个看地,见此祝衍重重地挑了挑眉。
“别说我俩了,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你个新郎官不在洞房里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岁檀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立马警惕地瞪着他:“你该不会是想逃婚吧。”
“……”
祝大人单手揉着额上暴起的青筋,皮笑肉不笑地张开双臂,脸上尽是被迫抛下春宵一刻的冲天怨气。
“我来这自然是因为您二位啊,我尊敬的三·皇·子·殿·下和我更尊敬的准·三·皇·子·妃·殿·下。”
“您们在我喜宴上闹出那么大动静,别说只是区区结婚,我就是死了也得马不停蹄地化成鬼来亲自拜访您二位啊。”
新郎官咬牙切齿,岁檀尴尬地摸摸鼻子,伸手抓住旁边的人——无论是临祈还是沈凌云,接着退后一步,躲到他身后。
她的注意力都在祝衍身上,因此没看到,在她下意识动作的那一刻,与临祈截然不同的那张脸上浮起怎样的惊喜和诧异,随后又是怎样被再也控制不住的连绵笑意所替代。
一无所知扒在沈凌云身后的岁檀持续跟祝衍喊着话:
“那现在,你看也看了,可以回去了吧,我们还赶着回前院继续招待宾客呢。”
“我是看完了,外面可还有一堆人等着呢。”
他阴阳怪气地回了句,突然收起那些你来我往的嘲讽,转而严肃地望向沈凌云。
后者不禁跟着正襟危坐起来。
“宫里派人来了。”
他言简意赅,说话间仿若不经意地瞥了岁檀一眼,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大殿下也到了。”
沈凌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才是大理寺卿抛弃良辰美眷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大梁朝堂局势复杂,帝久卧病榻,却莫名雨露均沾,靠着诸位皇子轮番协政、权臣辅佐的方式打理朝政,多年来一直未立储。
故而紫禁城内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则是暗箭难防。
沈凌云是朝堂、民间均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无论他对兄弟阋墙抱有何种态度,觊觎尊位的手足们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而其中最要命的,便是这位明明占长又占嫡、却被沈凌云后来者居上死死压过一头的大皇子。
他们返回前院时,大皇子正稳居高座,独自一人开朗地跟满场谈笑风生。
场中喜宴的热闹已是偃旗息鼓,皆变成不知随时会降下雷霆之怒的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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