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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书案后的柜子,缓步走过去。
手刚搭上柜门,她有些心?虚地朝窗外看一眼,回?过脸时,目光从?书案上掠过,却突然定住了。
她收回?手,暂且无心?去找什?么帕子,拿起书案上的文卷翻看一番,发现袁彻在调查先前谋逆案牵涉人?员的卷宗。
她面色微微一愣,想?起父亲曾对她说?,当初因涉嫌谋逆被圣上下令处死的人?,不管冤不冤枉,现在还有谁在乎,谁为他们伸冤呢?
看来袁彻在乎。
是?因为白若晗,想?要帮她父亲伸冤吗?
檐下传来脚步声,黎又蘅将文卷放好,抬头时,透过窗户望见?袁彻温和的眉眼。
“怎么在书房待着?”
她淡淡一笑?,“起风了,想?过来把窗户关好。”
袁彻没有多想?,同她说?回?来路上给她买了糖脆梅,让她尝尝。
她说?好,面色平静地离开了书房。
傍晚时,一家子在一起用饭时,袁褚谈到最近圣上令梁王到六部协理要务,朝廷内外已经起了一些风声。
袁褚琢磨着说?:“梁王身子不好,先前一直深居简出,闭门休养,如今却是?愈加频繁地参与政事?了。”
想?起袁彻升迁宴上,梁王曾去露过脸,袁褚问:“梁王那时可同你说?什?么了?”
袁彻说?不曾,“喝了杯酒就离开了。”
袁褚点点头,神色若有所思。
徐应真看出他的心?思,半认真半调侃地说?:“你也不过是?三品,梁王就算要起势,也不至于急着来拉拢你吧。”
袁褚说?:“话虽如此,可眼下局势已经在变了,谁不是?人?心?浮动?”
黎又蘅也想?起当时在宴上,听那位韩夫人?说?圣上现在时常召梁王伴驾,父子间较以往愈发亲厚。
太?子之位空悬依旧,圣上膝下三子,梁王是?嫡长,本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可先皇后早早崩逝,梁王的外家日渐式微,他自己又打娘胎里落下弱症,身体病弱,不被视为最佳人?选。
还有一位五皇子,年纪尚幼,也不合适。
因此先前张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声势最大,最有希望被立为储君,可张家没耐住性子,走错了路,一朝谋反,株连九族,三皇子也被贬为庶人?。
现在的竞争,只剩下梁王和五皇子。
五皇子是?宁贵人?所生,前几年被太?后接过去养在身边,现在不过十岁。
这些年,太?后及外戚干政愈演愈烈,圣上的身子却越来越力不从?心?,如今着手大力栽培梁王,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袁褚在宦海浮沉多年,这种事?情自然看得透彻,但作?为袁家家主,他只求独善其身,日后静观其变即可。
袁彻没有任何想?法,唯有听父亲的指示行事?罢了。
饭后,他同黎又蘅回?去,说?自己还有事?,让她先回?正屋。
黎又蘅问他一句:“这几日忙什?么呢?”
他料想?黎又蘅不会?对他的公事?感兴趣,说?多了她只会?嫌无聊,便言简意赅地回?答:“一些公务。”
黎又蘅转过脸来,檐下的灯笼打下一层微弱的光亮在她脸上晃,那眼底的神色并不清晰。
她没说?什?么,“嗯”
了一声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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