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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河后,王大厨带着妻儿离开益州,后院新盘的烧炉也终于在今儿开炉了。
眼看着炉膛里的火光越烧越旺,什邡用细竹竿将腌制好的烧鹅一一挑起挂在炉子内壁提前装好的铁架上。
挂好烧鹅,红岭关上炉膛,什邡搬了一只小马扎坐在烧炉前亲自添柴。
约莫一个时辰后,烧炉里飘出阵阵香气,烧鹅和香料经过高温烘烤后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待烧鹅出炉,什邡用油麻纸将烧鹅包好,一只送去给林昇,一只留给红岭和自己,剩余的三只给覃东平和林老夫人各送一只,最后一只留给黄老。
因着召回旧纸一事,什邡已经连着两天没叫小乞丐去给黄老送烧鹅,这日一早,黄老便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翘首以盼。
老伴儿拎着手炉走过来,打趣说:“我儿下学时也没见你这般翘首以盼,若是真想,何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去?”
黄老不自在地哼了一声:“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
老伴儿呵呵地笑,顺着虚掩的院门往外看,平素里早在外面晃悠的小乞丐竟然没有一点踪影,忍不住呢喃说:“我听说昨儿广济门那边有山长开课,林家那位少东家放了话,凡是买了劣质黄麻纸的,三天内都能在林家纸坊和墨林堂以双倍价格召回,可见是个有担当的。”
黄老把眼一横:“有担当有个屁用,林家的水深着呢,你可别跟着瞎掺和。”
老伴儿剜了他一眼,一把抢过手炉:“那合着你就真不回去了?”
黄老得意地挑起眉头,说:“你没见昨天来的蒋老板?我拿双倍工钱去春晖堂也未尝不可。”
老伴儿见他说话越来越离谱,气得直跺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呀,我说你这个老匹夫怎么见天的拿乔,敢情是想要跳槽去那个糟心玩意儿的纸坊去,黄老怪,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敢做出这么忘恩负义的事,老娘就不跟你过了,你爱跟谁跟谁。”
黄老见老伴儿动真格的,连忙笑眯眯地坐起身,拉住她的手一顿哄:“你看你,我不过就是说笑,我能干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当时被林同洲那混球赶走,还不是顺水推舟?少东家生死不明,我也不能跟着那混蛋做傻事不是?”
听他这么说,老伴儿破涕为笑,扭头瞪他,说:“那少东家都来找你了,你咋还不回去?”
老伴儿是林昇母亲曹氏的贴身婆子,早年丧夫,跟着曹氏嫁到林家之后,托曹氏的福,嫁给做了多年鳏夫的黄老。
两人均无子,直到前些年才收养了一个旁支的孩子,现正在县学读书,广济门燕公授课时他也在,回来后对着夫妇二人大赞林昇义举。
老伴儿心里既欣慰又心酸,夫人去了这么多年,少东家一个人在林家过得有多不易她最清楚,如今好不容易接管纸坊的生意,却差点死在长安,若夫人还在,不知该如何难过。
黄老最是了解老伴儿的心思,安慰说:“少东家毕竟还年轻,经历的事少,这次波折于他而言未必是坏事。”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老伴儿瞬间来了脾气,一把薅住黄老的的胡子,恶狠狠地说:“波折个屁,我看你就是为了面子才当面拒绝少东家回纸坊,你这个糟老头子,我……”
什邡一进院子,就见黄夫人追着黄老满院子跑,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像两个孩童般一边跑一边拌嘴。
“闻娘子怎么来了?”
见她站在门口,黄老连忙收住脚,被老伴儿丢过来的鞋底砸了个正着。
他弯腰捡起鞋底丢给老伴儿,故意板起脸来,冷声说,“我是不会回去的,你走吧!
以后烧鹅也不用送了,我不:()大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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