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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理群皱着眉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定,艰难又心虚地开口:“小宁,还有一件事,董事长一直没敢跟你说,也让我们瞒着。”
“就是…其实董事长他在北美那边的项目很早就结束了,他没回来,是因为遇到了一点小事故,受了点……”
然而秦理群话没能说完。
因为庭院那株苍劲的罗汉松前骤然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有点瘦,但腰板很直,须发都是精神的黑色,他戴着眼镜,此时穿着一套黑漳缎桑蚕丝制成的太极服,看起来极其方正质朴,唯一有些突兀的,就是右手那根闪着冷银色、充满现代金属气息的、装着大四角助行器的拐杖。
——无论怎么看,以他的身量和精神,都该配一根龙头文人杖才对。
因为隔得远,庭院灯光又不似屋内亮堂,叶宁看不太清楚他的模样,可心口却忽然不受控地剧烈跳动起来。
身旁人的话证实了他的预想。
秦理群明显有点着急起来:“董事长,你、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等吗?你的腿…”
秦理群话没说完,被一声有些嘶哑的、同时也很刻意的咳嗽声打断:“站那干嘛,怎么不过来。”
秦理群知道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扭头去看叶宁。
可叶宁没动。
剧烈的心跳让所有声音都变得缥缈起来。
“不过来,是想爷爷过去?”
那人说完,用着与秦理群刚刚如出一辙的心虚语气又咳了下,然后嘟囔道,“不过来就不过来,那爷爷过去也一样。”
老人朝着他慢步靠近。
叶宁总算知道那根带着助行器拐杖的作用,因为来人的腿有些微跛,像是受了伤。
叶宁思绪还没转过弯,可脚步已经不受控制地抬起,就要跑向爷爷——
下一秒。
庭院里灯光倏地全部亮起,叶宁脚步猛地顿住。
他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和爷爷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一模一样的气息,叶宁记在骨子里的熟悉的气息。
叶宁只觉得身体每一条神经都在发疼、颤抖,骨骼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身体内像破了一道口,有什么东西发出嘶声裂肺的哭喊,从那口子里涌出来。
是眼泪。
眼泪从叶宁眼眶中无止无尽地淌出来。
叶绍章从没见过叶宁哭成这样子,
他只是哭着,没叫没喊,却让人感觉到撕心裂肺。
叶绍章几十年人生中都没有过这么棘手慌张的时刻,他慌到连助行器都扔在一旁,也不顾脚伤,带着微跛的脚步小跑过来,用宽厚温暖的手掌去抹叶宁的眼泪。
“怎么了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别哭别哭,跟爷爷说,是不是昨天掉海里受伤了?”
叶绍章每说一个字,叶宁就好像被巨大的石块碾压一遍。
“董事长我早说过了,车祸的事就不该瞒着小宁的,”
秦理群在一旁急得直拍大腿,“你说你要真想瞒,就等伤都痊愈了再回来,一听小少爷落水非要着急忙慌赶回来,你看,现在把小宁急成这样!”
叶宁身体已经空透了,像是一副干枯的躯壳,几乎没有力气去消化任何一个字眼。
可在听到“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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