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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翻修琴音楼,从民间广纳技艺精湛的乐师,还未等百官发一言,严中丞出列说:国祚未稳,陛下不可安于享乐。
董贵妃得了风热肺病,他衣不解带的贴身照料了七日,奏折堆积如山,严中丞亲自入宫,跪在清芷殿外苦口婆心规劝他上朝。
每年七月里长江会有涨潮决堤之险,从五月起严中丞就请求向地方拨款修补堤坝,每日雷打不动一封折子,不重样的恳切请奏,末尾还都要添上一句“力求速办”
。
明君身边,倒确实是该有这样一位品性良正,直言敢谏的言官。
启元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就是越看严中丞越看不顺眼。
每次见他恭恭敬敬自行列中走出,启元心里都“咯噔”
一下,知道自己这项提议又要被驳回了。
更让启元觉得生气的是,朝中百官向来赞同严中丞的观点,只要严中丞开口,便立刻接二连三的有人附议,迫着启元就范。
今日启元又是气哼哼的拂袖而去,文武百官对着空荡荡的龙椅叩拜恭送后,也就纷纷散去了。
严念岑一面走一面在随身携带的笏板上填改着,却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唤他。
“寿王殿下。”
严念岑急惶惶转身朝萧启宏行了一礼。
“别别别,念岑,你我这样显得生分了!”
萧启宏忙制止住他,苦笑着说道:“你我同窗多年的情分,还搞这些繁文缛节!
难不成,我以后也要叫你一声“严中丞”
吗?”
严念岑温和一笑,这才直起脊背来唤了一声:“启宏。”
萧启宏的生母是郑王萧承礼府中不受宠的孺人,郑王妃御下极严,妾室们的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启宏降生时郑王已有四十岁,但嫡庶有别的观念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故此并未给过这个生母身份低微的幼子一丝关爱。
到了开蒙的年纪,是启宏自己壮着胆子求翰林院孔学究收自己为徒,这才与念岑成了同窗。
郑王自己都没想到,他精心培养的两个嫡子早早的战死沙场,他身后竟是这个从未关注过的庶出幼子继承他的爵位与兵权。
初居高位,启宏处处小心,骨子里刻着的自卑让他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做错或说错什么遭人耻笑,继而让人忆起他的出身,今日能与昔日同窗好友闲谈,让他放松了不少,话也下意识多起来,无意间说起近些日子在权贵圈子里流行的一个赌局来。
“念岑,你居然没听说?”
启宏诧异地瞪圆了眼睛:“端午节那日在马球场上,摄政王家的映淳郡主向皇太后请命出兵平定西蜀叛乱,皇太后许诺,她若得胜凯旋,就赐她食邑封地。”
启宏兴致勃勃地接着说:“要说这映淳郡主真是个奇女子!
女子领兵与女子封爵,这在我大晟历朝都是绝无仅有啊!
大家都纷纷下注,赌映淳郡主能不能成为大晟历史上第一个有封地的郡主。”
“当下的问题不是映淳郡主能不能打场胜仗,而是军队凯旋归来之时,贤贞太后与陛下肯不肯履约。”
严念岑微蹙眉头淡淡道。
“贤贞太后自然是一诺千金,当时全场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她哪里敢做有损皇家颜面的违约之事?”
启宏并不知晓念岑与映淳郡主自小的情分,丝毫没从念岑的话语中品出涌动的情绪来。
“既然如此,那启宏贤弟得空帮我去押上一百两,我赌映淳郡主做得大晟首位有封地的女子。”
“一百两?念岑,这可是一比十的赔率,你当真想好了?”
启宏惊诧地端详着念岑面上云淡风轻的神色,暗自猜想着这双日日端着笏板的手有没有碰过骰子与牌九:“我怎么向来不知,你对自己的赌运这样有信心?”
“念岑从小到大,从未与人做过赌,故并不知自己赌运如何,”
念岑羞涩一笑道:“只是我相信映淳郡主,向来不打败仗。”
:()综穿之时空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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