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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还在继续说,脑海中突然浮现韵如不管不顾,抱着玉家兴手臂哭的样子,又沉默下来。
曾家还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
喜欢就笑难过就哭,前一秒还和玉家兴生气,后一秒就扒在树上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和韵如多么像。
但六年颠沛流离,现在的她好像却很难轻而易举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总要藏自己,总要猜别人。
“羡慕她一天到晚被我束手束脚么?”
萧文轻轻笑。
“起码还有人愿意为她担心。
以前我也最烦大师兄每天念叨我。”
阿黎咔咔两剪,将伤口敞开,“现在,想被管着都没机会。”
她刻意营造轻松气氛,引导萧文说些别的,也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减轻包扎时的疼痛。
“准备好了么?”
她抬头问,却见萧文直起身,对着她身后打了个招呼。
“大帅。”
萧文叫。
阿黎转过身。
玉家兴靠在门边,垂落的发丝遮住了眼睛,不知道他听了多久,手里同样拿着替萧文准备的伤药,竟是和阿黎想到一起去了。
“我来吧。”
玉家兴接过阿黎的剪刀。
萧文下意识就想挡,手刚伸出来,却被玉家兴轻轻隔开。
“怎么?担心我裹不好啊?”
玉家兴玩笑,“且看着吧,虽然比不过你妹妹专业,但也够用。”
他军中历练多年,手法娴熟,既轻且巧,绷带一圈一圈缠稳,牢牢在萧文脚后打了个结。
萧文没说话,像兄弟一样拍了拍玉家兴的肩膀。
阿黎看着他们的样子,宛然如记忆中自己与师兄姐们的相处,万分熟悉却又遥不可及。
两人从绣房中出来,沿着屋檐慢慢走。
破解血社火时,天色已经昏暗。
几人伤的伤累的累,决定休整一晚,等天光亮起再合力离开城中城。
自入城中城来,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宁静的夜晚。
阿黎在地上洒了天南星,莹莹蓝光照亮了脚下的路,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星河上。
“是想被人管着么?”
玉家兴忽然开口,语带笑意,“记得你应聘过我总督府的花匠,严格说来算你上司,似乎还未收到辞呈。”
阿黎挑眉:“聘书未到,何来辞呈?总督府打算开多少大洋的薪俸,请共和参药行的老板当花匠?”
“聘书么。”
玉家兴停下脚步,凝视着阿黎的眼睛,缓缓牵起了她的手,“什么样的聘书?”
他刻意靠近,语意迟缓,明明是试探,却带了不容拒绝的暧昧。
他治军颇为霸道肆意,下手从不心软,所有的冷静克制都用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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