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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去看裴度的脸色,江烬霜扬长而去。
沈淮鹤站在门前,看着江烬霜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声响,沈淮鹤转身看去。
不知何时,裴度已然坐在了桌案前,将那剩下的几本厚重的卷宗整齐地摞在了桌角。
他平静地拿了顶上一本卷宗,缓缓翻页,开始逐一查看。
沈淮鹤见状,眼中闪过一分惊讶。
对于这位首辅大人,沈淮鹤还是十分钦佩尊重的。
他虽入仕比沈淮鹤要晚上许多年,但却凭借着自身的天资与文采,平步青云,不过三年时间便坐到了那权臣之位。
见他这般认真地查看卷宗,沈淮鹤微微蹙眉:“首辅大人,恕臣直言,殿下刚刚拿走了三本卷宗,这里剩下六本卷宗,共计一千三百二十一页。”
“若是大人要一个人看的话,估计要看三天以上了。”
其实他们二人都明白江烬霜的意思。
——这次的刺杀案件,她不希望裴度参与进来。
“我知道。”
男人微微垂眸,一只手指着卷宗上的文字,一边平静回应。
他虽是这样说,但翻看卷宗的动作并未停止。
他微微垂眸,有几缕长发便垂在了他肩膀一侧。
男人一袭月白长袍,容颜如画地坐在桌案前,眉眼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清贵冷矜。
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侧脸轮廓,也能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惊艳不已。
那是一张被上天偏袒眷顾的容颜,完美到毫无瑕疵。
沈淮鹤看着书案前的裴度,思绪飘远。
当年昭明公主苦追这位寒门书生的事情,长安城无人不知,传言不断。
那一日在千金阁中,沈淮鹤亲眼看见那高高在上的昭明公主为博书生一笑,豪掷千金。
买下了百年前位极人臣,被皇家特许葬入皇陵的第一首辅——许开山的笏板。
沈淮鹤至今记得,那位昭明公主笑着将那价值连城,意义非凡的笏板送到书生手上,笑意温柔:“裴度,这笏板送你,哪一日你官至首辅,便用这支笏板指点江山。”
那是沈淮鹤第一次见到昭明公主的真心。
只觉得有些刺眼。
如今,看着桌案前伏案翻看卷宗的裴度,他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这位首辅大人,并不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
这般无理的要求,若是放在平常,他肯定会断然拒绝的。
一个猜想从沈淮鹤的脑海中浮现。
沈淮鹤看着男人,缓慢开口:“首辅大人……是否有些纵着殿下了?”
他又觉得自己的猜想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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