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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清明……汤小光大概是想到他在那座大山里背过自己的事,以及他没受伤前的种种,安静了一小会才在他头发里扒扒,明天联谊你要来啊,我们提前到,练一会舞。
陈子轻猜汤小光是在瞅他脑后的伤疤,他拒绝道:“我不去了。”
汤小光很有分寸地嬉笑了一声:那现在我们不说这个,明天再说,万一你明天又想去了呢。
陈子轻觉得明天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这会儿宗怀棠在做厂长,估计小会快开完了,会来接他的吧。
陈子轻的手上又有了一朵白花
,他不知怎么想起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晚,从口袋里摸出的白花。
轻轻,喊你好几遍了,你怎么都不理我。
陈子轻的思绪被扯回现实,他见汤小光搬了个凳子挨他边上坐,托腮看着他,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给人一种十分睿智能洞察一切的感觉。
但一眨眼,就是平时的无邪灿烂。
陈子轻放下白花,捞出衣领里的绳子:“汤同志,这玉佛你掌回去吧。”
汤小光往后一坐,两只手撑着凳子前面,晃着腿冲陈子轻说话,没发出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放慢速度,用嘴巴夸张地表现着。
你下次再说要还我,我就扔掉。
陈子轻用嘴型回汤小光:干嘛扔掉啊。
汤小光鼻子一皱:反正你不要。
两人来了场默片,小玉佛还是没能从陈子轻的脖子上拿下来。
到了联谊会当天,汤小光早早就哼着小曲儿上了2楼,敲开了207的门。
陈子轻两手端着瓷缸子来回倒水:汤同志,联谊会我真不去了,你找别的舞伴吧,我得留在宿舍照顾宗技术。
汤小光脚踩在门槛上,手臂划开头前伸,维持着往宿舍里飞的姿势:他怎么了?陈子轻担心地说:“他腿不舒服。”
汤小光嘴巴张成“o”
形。
陈子轻喝点水尝尝温度,可以了就端进里屋,汤小光蹬蹬蹬地追上来问:“怎么个不舒服法,症状呢?频率呢?
不知道啊。
陈子轻一问三不知。
汤小光:……
向师傅,水能喝了吗,我要渴死了。
床那边传来宗怀棠低哑的声音。
能喝了,我试过了,不烫嘴。
陈子轻快步进去,他把瓷缸放在桌上,扶起宗怀棠,飞快地说:汤小光在,我不能喂你了,你自己喝。
宗怀棠靠在床头,气息不怎么沉稳:“我不是叫你装不在宿舍,谁敲门都别开吗。
腿疼本来就烦。”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陈子轻把瓷缸递给他,细心叮嘱,“喝慢点,
水不要洒了。”
洒被子上湿了,没太阳晒。
宗怀棠很随意地扫了扫瓷缸口,很随意地贴着他留下的痕迹喝水。
汤小光进来一直没出声,这会儿冷不丁地蹦出来一句:你俩喝一个瓷缸?屋里的气流不易察觉地凝了一两个瞬息。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找了个理由:“都是同志,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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