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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想象出玉兰开花时挺立于枝头的美貌。
车停稳在一栋二层小楼前。
唐辛这才收回心思,问:“送我的?”
周身皆是静,话声也跟着小了,即使在调侃讽刺,都显得人静下来了。
石玉让她下车,自顾走在前面,唐辛看着周围环境,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抬步跟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踩着木质的年代感十足的老楼梯,耳中便充斥着回声,一声接一声。
显得更安静。
楼里有些暗,只有窄窗里透出的日光,斑驳在木质地板上。
快要日落,如同铺了层金红色的光在上面。
唐辛想起平城于家的那座院子来,也很有些年份了,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都是闹中取静,却是一处透着身家雄厚的商贾气息,一处肃穆庄重。
石玉停在一扇门前,敲了两下,不等回应推门便进。
唐辛站在门外面,一眼看到里面陈设,房间挺大,就只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窗边两张小沙发,中间摆着个小茶几,上面一只烟灰缸。
里间有人说话,问石玉:“怎么就你一人?胳膊坏了那姑娘呢?”
轻轻
唐辛正在发愣,忽然听见石玉叫她。
用他那特有的上京腔调,像是把她的名字在嘴里囫囵了一瞬,还没嚼透就给咽了下去。
不对,不是咽了,是在嘴里含了一遍,才又懒洋洋地念出来。
莫名的,显得亲昵。
唐辛从呆愣变成走神。
她爷爷,她爸爸,说起话来都是上京味儿的,可是从没有这样叫过她的名字,或许因为更多时候他们不会叫她唐辛,而是总会随口叫个什么兴之所至的称谓,她总能知道那是在叫她,从小就知道。
就像上次石玉叫她的那声奶名,就是家里人胡乱开玩笑取出来的。
那时她还小,还是吃奶的时候,辛微宇会抱着她唤:“辛辛。”
辛微宇就姓辛,叫着便有些别扭,唐明岳听着也觉别扭,对她说:“什么欣欣,你怎么不叫她向荣呢?”
辛微宇哪儿懂他这种京式幽默,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意思,气道:“哪儿有女孩子叫这种名字的,你正经一点。”
“怎么没有,都是革命者的后代,分什么男女,女性能顶半边天。”
说着就去瞅襁褓中的唐辛,食指勾着小小的下巴挠了挠,对着那双忽闪的眼睛说:“是不是,我的向荣同志?”
唐辛的奶名就是这么来的。
她妈虽然在嘴里说着她爸没有正经,但还是从不正经的玩笑话里选了个字,从向荣变成了茸茸。
唐辛也是后来听他们聊天才知道的,庆幸茸茸虽然听起来像只幼稚的狗,但总比向荣强上那么一丁点。
回忆被日光拉得长,拉得远。
童年在回忆中也是安静的画面,每个人的脸上总是挂着笑。
童年的回忆像老电影,有影,无声,不那么清晰。
唐辛忽然去想石墨在襁褓中的样子,这才发现也不那么清晰了,才只是过去了两年而已,她竟然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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