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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您也辛苦了。”
伊内丝一边说着,一边躬身回礼,而后径直走向了正脱着油布雨披的努比丝身旁。
小麦肤色的努比丝是庄园的女仆,看起来英姿勃勃的,矫健的身躯总让人觉得她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平日里她总是穿着能遮盖手臂和腿脚的女仆长裙,很少露出手脚的皮肤,就连右脸上都一直戴着个硕大的遮住右眼的眼罩。
维塔诺娃知道,努比丝这样的打扮是为了掩盖她身体上的缺陷:她的双臂和双腿上全是一条条吓人的刀疤,深得仿佛都到了骨头,右眼眼罩下则是一只空洞的眼窝,金眸的眼睛早就没了踪影。
这位庄园女仆很少谈及自己的过往,在维塔诺娃不断的好奇追问下才无奈开了口,草草地说了一下这些旧伤是在西岸之国巴辛洛格里留下的。
来自遥远西岸之地的骇人的伤疤,让维塔诺娃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惨烈的第二次西征战争,这也让她觉得努比丝更应该当侍卫,而纤瘦矮小的伊内丝才更像是一位女仆。
不过当后来梅塞丝偷偷告诉她说,伊内丝比莉莉安娜修女会的导师伊尼丝还要武德充沛,能轻易地把伊尼丝按在地上求饶时,她才重新对那位不苟言笑的庄园侍卫刮目相看。
卡列利家从不雇佣外人打理府邸内务,管理庄园上下大小事务的仅有这廖廖三个人。
虽然她们是在做下人的工作,但是维塔诺娃从波可辛姑母对她们的态度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卡列利家她们绝不是简单的家仆,而是更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庄园里偶尔能见到几个男人,维塔诺娃几次撞见他们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仅仅打个照面而已,梅塞丝说他们是为波可辛家主在外打理生意和产业的使从,平日里远走在外,只有当需要汇报工作的时候才会赶回庄园。
“维塔诺娃一路上饿了吧?”
女管家搂着白发少女的肩膀、揉着她的脸蛋,亲昵地问道。
“早就饿扁了!”
白发少女脱口而答。
“走,我带你吃饭去,我可是准备了一大堆你爱吃的东西。”
“好!
波可辛姑母,我先进去啦。”
白发少女挥挥手,欢喜地随着女管家进了屋。
直到梅塞丝带着维塔诺娃消失在了门厅后,一直在马车边帮着努比丝忙的伊内丝才来到了波可辛身旁,开口说到:
“主控,我想和您确认一下,真的需要我在计划启动后,防备我妹妹因朵蜜(Indomitable)么?”
伊内丝的声音坚毅而沉稳,字里行间没有半点迟钝与犹豫。
“我确认。
因朵蜜和法迪娅的关系过于亲近,在‘极乐爱欲’一直潜移默化影响她理智的情况下,她很可能会冲动地选择站在法迪娅那边,还可能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冲动行为。
我需要应对这种情况的发生,这件事辛苦你了,因芙蕾(Inflexible)。”
“您言重了,一切为了主控的需要。
只是我认为您使用主控协议的话,会比现在这样做更高效。”
“主控协议是保险而非工具,滥用会扼杀很多有趣的萌芽。”
波可辛拍了拍被唤作因芙蕾的伊内丝,继续说道,“自由的意识会为灵魂本源带来很多意料之外的有趣源泉,你不觉得因朵蜜现在越来越多愁善感了么?”
“我只觉得她越来越优柔寡断了,她混在人类的圈子里太久了,沾染上了太多人类的感性,变得太过软弱了。”
“你们的母亲在创造你们姐妹俩的时候,赐予了你们两种截然不同的爱。
因朵蜜拥有的本就是感性之爱,她只不过是变成了她本应变成的模样罢了。
特拉罗莎看到现在的因朵蜜,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
波可辛的回答令伊内丝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她的眼中才重新聚起了焦,向波可辛问道,“主控,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可以问您么?”
“你说。”
“我和因朵蜜……谁更像您记忆里的伊波拉特拉罗莎?”
血红如渊的眼睛上下拉量了对方一番,目光深处闪出了些许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都像,也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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