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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萝兰襟微敞,一双修长的手恣意在雪乳上游走。
许听竹沉浸在这旖旎光景中,顾烟萝颤颤巍巍,双手后撑在桌案上,磕碰到案几,上面的熏炉陡然倾覆。
那安神的药香慢慢消弭。
他头疾已有十年,沉疴旧病,平日里经常熏香安神,一旦发作起来,便剧痛难耐,今日还没有喝药,方才已有不适,才燃香。
脑中如有滑潺潺的毒蛇吐芯,他倏地抽离了衣襟内的手,喉结滚动得厉害,一手撑在桌面,手指掰着桌案边缘咯咯作响,扶额紧闭双眸,眉心一道折痕渐深,痛意漫涌。
身上的束缚消失,见他如此模样,顾烟萝愣怔了片刻,迟疑着伸出手,将触不敢触他衣角,弯身小心翼翼问:“许大人,你怎么了?”
他未回答,嘶声轻喘,本就白皙的脸,透着半青白的琉璃色泽,额角沁出密密匝匝的薄汗,唇色泛白,如有银针刺入头中翻搅。
顾烟萝见状,整理好衣衫,转身要去找外面的仆人,还没跨过门槛,就被他唤住了。
“别走。”
他旋身欲去门槛处拉她,甩袂时扫过案几上的瓷盏、砚台,铿锵碎落成几瓣。
残片摔在她脚边,割裂了绣履内的白绫袜,渗出几缕血丝。
顾烟萝被他这幅模样吓得怵剔,没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惶惶后退几步,顾不得查看脚踝伤口。
他跌坐在罗汉榻上,扶额抬起头,眼底是千年不化的玄冰,是她一眼望不到的渊底,额角青筋隐隐泛起,竭力克制勃发的痛意和暴戾,沉声道:“过来。”
眼里血丝好似烧瓷的冰纹,也似缚住她的网。
不等她欲逃离,倾身快步而前,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轻轻一拉,身体的接触让她浑身一颤。
“放开我!”
她想挣脱,可是他早已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她空腔里又浮漫酸涩,永远是这样,从牢狱至流放,从驿站到扬州,每一步都在他算计里,都被他恣意摆弄。
被他紧紧箍住抱起,丢在榻上,那一双匀称笔直的腿搁在他膝上,她双手局促地撑在榻上,支起上半身。
纤细的脚踝被他轻松攥住,缓缓褪去绫袜,有一道细微的小伤口在脚踝处。
她面上薄红,玲珑如珠玉的脚趾,在他沉郁又晦暗的目光下,不安地蜷缩又舒展。
他低哑出声:“疼不疼。”
顾烟萝摇头:“无大碍。”
比起这微不足道的伤口,许听竹于她而言才更可怕。
清凉的药膏被他指尖沾着,缓缓涂抹在她脚踝,从没见过他如此轻柔的动作,顾烟萝眼尾浅绯色泽褪去,有些迷惘不安。
手掌扣在她脊背,轻轻一托,横抱于腿上:“用姑苏话唱曲。”
只是唱曲倒还好,只要不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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