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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以为他?变了,生出怜悯,知晓民意民心的重要。
可如今当这一席霸道之言从他?口?中而出,她才终发觉,他?的本质没有变。
也是,他?是身份地位最高的帝王。
她近来读史颇多,百年?来,儒家?所教化的便是,国可亡,礼乐不可崩。
君主与臣子,官与民,身份阶级强制性定下每个人所处的位置。
君是大?邺的树干,民只是树枝上的一片树叶。
虽是可笑,却是她不得不承认的现实,特别是今日那壮观肃穆的冠礼之后,那一个个下跪的人,那一声声万岁之后,她终于选择承认。
他?与她,是帝王与罪奴,天与地的区别。
她忽然想起?他?前世的那句话。
“卑贱之人,和价值可苟活耶……”
她刚才那声低喃太轻,萧临没有听清,靠近她几寸,“你刚才说什么?”
云夭看着他?沉吟许久,问道:“陛下,若我想要的便是你口?中弱者的生活呢?”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想要,也不行吗?”
他?有些恼怒,忽然想起?曾经她离开?的请求,有些咄咄逼人道:“我实在不懂,那种生活究竟有何吸引你的地方。
虽然你被流放,做了这么多年?的女奴,可你本质是云家?司徒嫡女。
我将这玄武殿交与你掌事,便是不愿你将自己放在那样卑微的位置之上。
看着别人匍匐于你,难道不好吗?”
云夭低下头?,“他?们匍匐的是陛下,不是我。
而云家?早已是过去式,曾经的贵族到了没落之际,狗都可欺。”
萧临转开?头?侧脸看着她,实在不知,明明喜庆的一日,为何非要与她争执得如此难看。
他?退了一步,试图哄道:“好了,别闹了。
你不就是想脱离奴籍吗?君无戏言,我既然承诺过,未来定然会做。”
他?还是没能解她的意思。
云夭本想反驳,可也意识到此番争执没有任何意义,实在过于无力。
一个人长?久灌输的观念,不是另一人几句话便能改变的。
她咬着唇决定不再?争执,点点头?,也没说话。
见她态度松软下来,萧临也跟着松了口?气。
云夭道:“陛下沐浴吗?我去喊福禧来伺候。”
他?看着她,其实想让她伺候,却也知不能将这只小猫给逼急了,一切应循序渐进,慢慢来。
“嗯,喊他?来。”
……
翌日早朝之上,萧临进行一批突厥战役后的封赏,有功者皆加官晋爵。
待到了早朝快结束时,福禧高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安静,本以为可以直接散朝之时,韦世渊朝身侧的礼部?侍郎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上前,大?声道:“回陛下,臣有奏。”
“准奏。”
礼部?侍郎道:“陛下,此次突厥之战,韦将军战功赫赫,多场战役中身先士卒,杀敌无数。
臣以为,韦将军之女令仪,已入宫多日,如今仍在婕妤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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