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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英不再理会他,伸手向鹤立群要来了冼澜,把软趴趴的狸花抓在自己手中。
“那我去二楼等着,”
鹤立群于是道:“有事叫我。”
“拜拜。”
罗焕之拿着小猫爪子和他挥挥。
“不要卖萌啊。”
鹤立群一脸黑线,临走前警告性地瞪了冼诏诲一眼,上了二楼。
“施法的时候你们都不能靠近,”
冼诏诲又安排道:“否则灵力冲撞,冼漓变成个傻子可不关我的事。”
几人都没有动,警惕地看着冼诏诲。
“放心吧,”
冼诏诲不屑地笑了一下,道:“冼昭明去世前我立下重誓,要是杀了冼漓,立刻就会灵力衰竭,流血而亡,放心了吗?”
这誓言不可谓不重,罗焕之想了想,将小猫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涂英施法,将捆妖绳撤了回来。
众人退后,示意可以施法了。
冼诏诲嘴角勾了勾,上前一步,变回了一只身长接近一米的狸猫,跃到了桌子上。
冼漓站在另一边,冷冷地看着他。
真是有了靠山了,连句话都不愿意说了。
冼诏诲心里冷笑了一下,一爪抬起,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接着向前一推,没入了冼漓的额头:“浮生一梦,瞢誾俱散。”
冼诏诲嘴中念咒,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十年前哥哥去世的那一天。
或许是因为父母就是被山外的妖精所杀,冼诏诲对山下的一切都颇为敌视,冼昭明下山后,冼诏诲很少去看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哥哥,就是冼昭明和孟九鸾身死那一天。
江城连下了几天的暴雨,西绫江水量暴涨,倒灌江城,雷霆撕裂密布的阴云,闪电在天空勾连出恐怖的天网。
那一晚的江城几乎聚集了所有的御灵师和妖精,在那恐怖的电光映照之下,尸体与鲜血落入西绫江中,顷刻间就被暴怒的江水吞噬。
冼诏诲对这动荡的一切熟视无睹,在暴雨中飞奔过半个江城,等他到达那个绑架了孟九鸾和冼漓的棚屋时,屋子已经塌了一半,废墟之中,孟九鸾倒在墙边,大雨冲走了她一身的血迹,冼昭明怀中抱着昏死过去的冼漓靠在妻子的的尸身旁,身体微躬,替儿子挡住倾盆的大雨。
冼诏诲望着自己的哥哥,冼昭明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惨白一片,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诲儿,”
冼昭明感受到的弟弟的气息,强打精神睁开了眼,道:“我要死了。”
冼诏诲眼眶通红地扑了过去:“哥,你不会死的,你还有灵缚……”
说到这里冼诏诲突然眼前一亮,飞快地说道:“你和我缔结灵缚,你就不会死,哥,你快用灵缚啊。”
“没用了,”
冼昭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冼诏诲,轻轻地摇了摇头:“太迟了……”
“小漓就、托付给你了,”
冼昭明说到一半便要大口喘气,他一手抱着冼漓,一手颤抖着搭上了弟弟的肩膀,道:“哥哥不多求你……抚养他……成年……让小漓和澜澜缔结灵缚,两个,两个孩子……”
“哥,你别说了,”
冼诏诲紧紧抓着冼昭明的手,道:“我一定照顾好小漓,你放心。”
冼昭明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回光返照的清光,道:“两个孩子,互相扶持,就像咱俩……咱俩当年,一样……”
冼诏诲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而出。
“小孩子……”
冼昭明看着自己的弟弟,似乎眼前的男人仍是那个围着他转来转去的小孩儿,他艰难地抬手,温柔地拂去弟弟的泪水:“别哭了。”
冼诏诲浑身颤抖不已,他大口地喘着气,跪在冼昭明面前,举手起誓道:“我冼诏诲一定好生抚养冼漓,若伤害他分毫,必叫我灵力衰竭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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