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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不由得红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只是这时候多了彼此的心跳声。
她顺势窝在他怀里,额上的包头蹭掉了,索性解了它。
池镜盯着她额上看,抬手触上去,“老戴着这个,捂出颗痘来了。”
“是么?”
玉漏赶紧去摸,碰着才发现有点疼和痒,“天气热起来的缘故,不戴又怕落下头风病。
小芙奶奶就常头疼,说是月子没坐好。
是不是丑得很?”
池镜道:“我给你挤了?”
“你拿镜子来看看。”
他去拿了柄椭圆镜来,那痘发了白,一挤就能挤出东西。
她叫他去洗手,坐起来给他挤。
他稍一用力,挤得疼了,她生了气,这一晌就不再同他说话了。
他来搭讪,她也不理,正好下晌翠华打发人来请,便藉故躲到桂太太房里去。
桂太太如今都是住在床上,那架久违的暗红色的雕花大床成了她的整个世界,不是睡着就是靠着,绝不轻易下地,好像是给老太太“打入冷宫”
怕了,再放出来,也不太能适应外面的热闹喧嚣。
西射的太阳照着床,那猩红的帐子仿佛在阳光中褪了色,变得古朴和鬼魅。
桂太太的精神也似有点恍惚,看见玉漏便问:“你太太在屋里做什么?”
玉漏楞了楞,看见翠华使了个眼色,才轻轻笑道:“我们太太去年就过世了,您忘了?”
“噢——”
桂太太长长地答应了一声,眼睛眯起来,像是对今夕何夕有些糊涂,黑屋子里关久了的人,乍然看见太阳觉得刺眼。
但多半时候记性很好,“后日仙哥就满月了吧?”
翠华笑着答应,“就是为满月酒的事,老太太叫我和您商议。”
翠华如今是一点也不怕这个婆婆了,知道她即便恢复了往日地位,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还能活几天也不知道。
可她竟然就这么活下来了,熬过了先前那段无人问津的日子。
那时候众人都以为她多半会病死,结果却出人预料。
桂太太自己也意外,那几十年的人生里,其实并没什么有份量的人和事支撑她活下去,就是那份财产,想起来也不知是为谁在争。
为儿女?他们又不是她生的,不值得;为自己?也花不了那么多。
想来想去,还是为和老太太斗气,从进了池家的门那日起,就不知不觉卷进了漩涡。
所以单是想着要熬死老太太,也活了下来。
没想到燕太太倒死在她前头去了,她一向看不起这妯娌,觉得她软弱。
“怎么想不开吊死了呢——”
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上头去了,玉漏不知该怎么接话,翠华也懒得去怀念一个不要紧的人,仍坚持扭过话锋,“不知道从前大爷他们兄弟三个的满月酒是如何操办的。”
桂太太听见问她,凝着眉想,“还不是请客,吃酒,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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