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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岑,字疏朗,谢家第三十四代家主谢若絮嫡长孙,大元至元十六年,于宝陀山大光明寺落发出家,青灯古佛,终老此生。
谢氏子孙屡次寻访,不得见。
及至皇庆二年,病逝,埋舍利于雪涛山灵骨塔。
临终绝笔: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为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姑苏谢氏宗谱·第七十三卷》谢氏子孙修
晴空如洗,烈日炎炎,苍茫大海,一叶扁舟。
“再飘下去我们会到哪里?”
“占城,或者琼崖,他娘的多半是占城,现在吹的是西南风!
这贼老天!”
高老大骂骂咧咧回答完颜玉央,继续光着膀子坐在船边,试图用干肉条做饵钓鱼。
连日海上漫无目的的飘泊,就连他这个久经远航的老把式都开始变得暴躁了起来。
颜玉央抬眼望了望正午火辣的日头,将依偎在身边的裴昀挪动了一下,确保她可以躲藏在外衫所搭的简易凉棚下,减缓几分烈日灼热的痛苦。
哨船窄小,容纳三个人不易,然此情此景,却当真别无他法。
那日崖山血战,颜玉央带裴昀冲出重围,为摆脱追兵,一路向南,谁料当夜即遇见了暴风雨,滔天海浪中,小舟九死一生逃出生天,却是船桨被毁,迷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中。
船上所备水粮不足,这几日已是消耗殆尽,偏生这一带海域鱼群稀少,水鸟罕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高老大纵有一身捕鱼的本事亦是无计可施。
更糟糕的是,与六真宗高手一番苦战,颜玉央与裴昀身上皆是遍体鳞伤,眼下缺医少药,连清水都没有,不知还能撑到几时。
颜玉央伸手拂过裴昀面上凌乱的发丝,指尖抚上她干涸发裂的双唇,哑声问道:
“还能撑住吗?”
“......”
“要不要喝口水?”
“......”
“伤口还疼吗?”
“......”
无论他问什么,她都毫无反应,只双目无神,呆滞的盯着某处虚空。
自离开崖山之后,她便一直是这副模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如魂飞魄散行尸走肉一般,若非那胸前一起一伏的呼吸犹在,真叫人怀疑她究竟是否还活着。
哀,莫大于心死。
他虽救走了她的人,却救不回她的心,她的心已同大宋江山一道殉了葬,如今不过在擎等着这具肉身腐朽罢了。
可他不在乎。
只要她还活着,他什么都不在乎。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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