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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
宋北遥一下睁开眼,头发全湿透了,一丝一缕贴在脸颊上,非常难受。
他尝试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绑在木桩上,双手吊起,捆绑的麻绳勒得手腕生疼。
裴寂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光,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压迫感十足。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宋北遥刚猛一顿咳嗽完,胸腔上下起伏,话声虚弱,“这般对待自己新入府的侧妃,不合常理吧。”
“常理?”
裴寂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他的嗓音相当低沉磁性,但此刻听起来,却格外冷冽,“常理也得建立在,你是召国四皇子的前提上。”
宋北遥苍白地笑了一下,嗓音像被溪水浸过,清澈温和:“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北遥愚钝,听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裴寂也不同他绕弯子。
他走到刑桌旁,拿起一把匕首,匕首的边缘并非寻常刀刃,而是两排倒钩,锋利无比。
他开口道:“前几日,本王收到一封有关你的密函。”
宋北遥不动声色扬了下眉。
这就是那个引起变化的未知事件吗?
他没有直接询问裴寂密函内容,而是颇为惊讶道:“所以殿下这般待我,是因为那封密函?”
裴寂冷笑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缓缓回身,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盯着宋北遥:“本王曾在这里审过不少人,没一个人能扛得住,最后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了。”
这句话仿佛在下最后的警告通牒。
微弱的油灯火焰轻轻晃动,将男人高大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无限拉长、放大,像是要将整面墙都吞没。
宋北遥迎上满是压迫感的目光,嗓音有些虚弱,语调缓而柔:“我还是那句话,殿下有话请直言。
我既已嫁入太子府,从此便是你的人,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寂听完这句话,面容微微一怔。
这般柔弱病态的投诚之姿,确实能很好降低人的戒备,人又生得这般祸水,倒当真有几分惹人怜惜的资本。
很快,他心中冷哼一声。
这诡计多端的刺客,与日后杀他时的狠辣真可谓两模两样,倒是擅长伪装。
“你不妨猜猜看,密函中写了什么?”
他道。
“我不猜。”
宋北遥轻轻笑了一下,“殿下与其相信一纸所言,为何不来尝试了解我,相信你所接触的我。”
不仅诡计多端,还牙尖嘴利。
裴寂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他缓缓走近,用刀尖挑起少年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他,薄唇轻启:“密函上写着,你是刺客。”
刀尖没有刺穿皮肤,但依旧让人感到刺痛感。
宋北遥事先做好心里预设,听到这句话并不吃惊,但他却故作震惊道:“怎会有人如此信口雌黄?殿下难道连这种话都信了?”
说完,他因情绪激动再次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瞬间变红,就连脖间都染上红痕。
裴寂微微眯起眼,收回匕首。
这么近的距离,宋北遥每一丝表情变化都落入他眼中,那份震惊和愕然不似作伪。
他心中甚至有片刻迟疑闪过。
但那个梦境,显然就是对未来的预言,不会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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