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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晚上叶老太君就传话来,让凌波和清澜带着燕燕过去吃饭,把阿措带上也是可以的。
凌波早早到了,却不饮茶,只进去拜见祖母。
坐在床边,寒暄几句,见叶老太君迟迟说不到正题,不由得笑了。
“老太君要是想为那边院子说和,大可不必了。”
她淡淡道:“连老太君的事在我心里都没过去呢,何况那边。”
一句话噎得老太君都连忙假装咳嗽,才把这份尴尬盖过去。
不捧着能怎么办呢,这是未来的国公夫人,长公主殿下的儿媳,十个叶家绑起来也不及她一人的荣耀。
是被收养的贫女又如何,以后她的子女自会是这个京中最尊贵富足的王孙贵女。
用凌波当年在母亲病床边流泪发狠的话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吧。
如今到了还债的时候,老太君也只觉得棘手。
吴嬷嬷连忙上来说和,赔笑道:“二小姐别生气,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就是当年一家子闹了不愉快,也总要过去的,舌头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姑娘如今是贵人了,哪有跟自己娘家人置气的呢?传出去多让人看笑话呀?”
凌波只坐在太师椅上冷笑。
“叶大人宠妾灭妻的时候不怕人笑话,放任潘姨娘克扣虐待我们的时候不怕人笑话,我如今怕人笑话了?那我也太软弱了。”
她只淡淡挑眉,冷笑道:“况且嬷嬷也说得好,贵人哪怕人笑话呢,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莫名其妙没了父亲,自有满京夫人替我描补去,不然,也算不得贵人了。”
她一句话说完了这世上攀高踩低的真相。
也是她们姐妹的血泪经验,这世上哪有什么正道可言。
权势才是硬道理,就算在自己家没学会,卢文茵也教会她们了。
吴嬷嬷哪里不知道这冤仇难解,但也只能赔笑劝道:“姑娘是最聪明的。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又是自己家人,人生一世,至亲不过父母兄弟姐妹,老爷也是受了潘姨娘的糊弄,如今已经醒悟了……”
“至亲是父母没错,但要是父亲对不住母亲呢?”
凌波只冷冷反问:“那我只能选一边站了。
没有父亲连同别人逼死母亲,还把父亲当亲人的道理吧?那置我母亲于何地呢?况且我没记错的话,叶大人也不认我这个女儿,为了不认我的叶大人,辜负了自己母亲的冤仇,这不是比禽兽都不如了?”
要论争辩,恐怕叶家还没人是她的对手,放手京中也难有人匹敌。
她向来是如刀切豆腐,所向披靡,吴嬷嬷也是精于世故的老嬷嬷,也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叶老太君也只能咳嗽着开口了。
“当初的事,是仲卿错得太远了,我也有错,没有主持公道。
如今他也悔过了,已经把潘姨娘发落了,仍旧做妾,如今那边院子都不称她作夫人了,也让她去你娘灵前跪着悔过了……”
别说凌波,她身后的小柳儿和杨花都听得直撇嘴,杨娘子倒还沉着,罗娘子已经忍不住要开口了,但凌波一抬手,她就不敢说了。
凌波不紧不慢地打断了自己祖母的话。
“咱们不是在买菜,老太君也不必和我讨价还价了,听着怪可笑的。”
她只平静看着叶老太君:“这家里的主人,从来就是叶大人,潘姨娘不过是他的一把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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