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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拦下他夺酒瓶,将瓶口磕在牙间,一下咬开了盖,先咕咚咕咚给自己倒上半碗,沫子似碗一样白,遮住澄黄的酒。
黄鹦瞧不下去,“厨房有杯子……”
花衫男接过酒瓶,嘴巴闲着说,“阿嫂点知我们要跟过来,还买了酒?”
陈宗月很少饮啤酒,肯定不会在家常备
在不见天光的市场里,一边吊着红罩灯卖生鲜,一边卖日用杂物。
黄鹦过来买锅,老板见她不讨价还价满面欢喜,介绍她去对面摊位找猪肉荣便宜买肉,她开心应下,端着锅挤出错落的箱子中间,老板想了想,喊住她带一打啤酒走。
“这样啊,锅几多钱?”
花衫男好奇问道。
“八百八咯。”
阿辉与花衫男一齐‘哇’出声,陈宗月倒是笑了。
“现在这些卖东西的,比古惑仔还黑啊!”
花衫男这么说着,试图把盘里猪肝片夹起来,可它如膏如浆,滑潺潺,夹不起得用勺。
即便阿辉在前日才知道,黄鹦流产是与陈先生事先策划的,对她还是有点点歉意,如果当初心软推她进急救,不定有可能留住孩子。
此时,阿辉一边胳膊绷带吊着,一边夹起一筷子生牛肉,搁汤里涮一遭就熟,扔味汁里一拌,趁还滴着汁就送往口中。
阿辉为了恭维她,睁眼说瞎话,还学花衫叫她‘阿嫂’夸道,“阿嫂你厨艺真是好啊!”
叉烧、鹅腿是餐厅打包,肉和丸子是菜市场买,她就是把鱼切了片、装盘,从哪儿体现了厨艺,但是黄鹦受之不愧,嘴角扬起,眼睛弯弯笑着,“那就多吃点。”
紧接着,陈宗月莫名其妙地捏了她的脸蛋一下,黄鹦不明原因地转头,却见他貌似无状,夹起一筷牛肉扔进锅里涮着。
花衫男饮了大口酒,‘咚’地放下瓶,握起筷子还没下锅,好心好意提醒着阿辉,“少吃点牛肉,发的,影响你个伤口。”
阿辉不领情,“你懂什么,牛肉是补品,大补!”
花衫男懒得理他,向锅里捞着东西,嫌弃道,“痴线啊你。”
这个边炉打到一半,黄鹦起身去厨房里找了四只杯子,开水冲洗了下。
阿辉开酒瓶盖功力惊人,两秒钟搞定一瓶,靠着杯沿往里倒,白沫迅速涨上来,他没铺垫就问出,“陈生,你同阿嫂……”
卖了好长一个关子,倒满四只酒杯才有下文,“究竟几时请饮啊?”
花衫男附和着嘿嘿笑。
陈宗月考虑着说,“不如就……今个月尾,摆几桌酒?”
他转向黄鹦,征询她意见。
黄鹦微愣了下,冲他笑,“都可以呀。”
花衫男非常不满意,“摆‘几’桌哪里够?我森哥结婚大日子,当然要整个澳门、整个香港都知!”
“你出钱吗?”
陈宗月假装认真的问了句,花衫男举杯要碰酒,当刚才一切没发生过,引出笑声。
他们举起的酒杯,相碰在从锅里冒出的热烟中。
等阿辉和花衫男微醺的搭肩离开,黄鹦正遥控电视机换频道,陈宗月则在水槽前刷碗,他真有洁癖,不能让这些碗筷泡着不清理。
听着厨房流水声,黄鹦将西瓜皮扔进垃圾桶,悄悄到他身后,恶作剧般一下环住他精壮的腰。
陈宗月扭头只能瞥见她发顶,拉起她的手到自己脸上亲了亲,尝到西瓜汁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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