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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玥睇了妹妹一眼轻声道“妹妹是在想什么?”
被打断思绪的裴岁岁不禁身子一颤,抬起头对上姐姐探究的目光道“没事,只是在想贵妃娘娘。”
她敛了敛神色,还是因为自己的个性没将刚才殿外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你不必多虑,贵妃娘娘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因此随意记恨上我们裴家的。”
裴南玥垂眸凝神盯着脚下的石板路,不等裴岁岁说话,又轻叹道“你真的以为是父亲故意与皇上唱反调吗?”
裴岁岁脚下一顿,瞧着姐姐的身影远去,忙回过神往前追了几步“皇上如此急迫立后,父亲多番阻止。
难不保皇帝猜忌,贵妃娘娘会迁怒我们裴家。”
只见裴南玥看向自己的目光宁静幽深,似有看不懂的情愫在眸底翻滚。
良久,裴南玥突然轻笑出声“你真是这般认为的?”
“难道不是?我看得真切。”
裴岁岁用力地点点头,方才她以为父亲反驳皇上,会被皇上责怪。
那时皇上的眼底好似有杀意一般,吓得她背后冷汗不止。
“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南玥捉住妹妹的手,她从小体寒,果然小手已经吹得冰凉,使得裴南玥微微蹙起眉头,反将其手握在怀中。
“其实皇上根本不会立贵妃为后。”
裴岁岁难掩惊讶,却想起这是在皇宫,又赶忙压低声音道“难不成是父亲替皇上说出了拒绝立后的理由?”
她有些不敢相信,在殿内皇上与父亲并无任何的交流,为何父亲一下就懂了皇上话里的意思。
“你这个小笨蛋。”
裴南玥宠溺地敲了敲她的头“若是不了解皇上的心思,怎能当得了丞相?”
话音刚落,三人终于出了宫,各自上了马车。
已过子时,街面上静悄悄的,只有马蹄声轻叩在地面的声音。
裴岁岁还是有些不死心,挪了挪身子靠在姐姐旁边,缠着姐姐道“姐姐就告诉我,到底为何父亲知道。”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甚至心虚地掀开帘子瞧着裴知衡上了前面那辆马车才敢放下心。
方才父亲在场,她不好多问,怕被责问多嘴。
“唉,小笨蛋。”
裴南玥宠溺地看她一眼,只怪是宠她太过,心思如此单纯。
架不住裴岁岁缠闹,只得解释道“安贵妃的父亲是安国公,在朝中的势力与父亲平分秋色。
裴家并无女子入宫,而安国公的亲女儿若是被封为皇后,那这朝中的平衡便会被打破。”
裴岁岁闻言一怔,面上似好像听明白姐姐话中意思一样“那姐姐的意思是,安贵妃若被封后,势力倾斜,皇上很有可能就会被安家威胁到?”
“威胁倒不是首要,是怕安家借着正宫嫡子之名清君侧。”
裴南玥望向妹妹的目光一凝,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
这也是她一开始与父亲入宫前所提及的,如今安家势大,皇帝一直拿他们裴家压制对方。
但父亲为人清廉,不似安国公那般在朝廷上行事狡猾,诡计多端。
若给皇帝递刀,他们裴家势力不足以抵抗安家。
今日这场戏,妙就妙在若皇帝肯定了父亲的请奏,便是皇帝已经有了想铲除安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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