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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所承受的各自绵密而深沉的苦痛,就如同来自不同世界一般风马牛不相及,各种被命运分隔在了三个孤立无援的角落,彼此之间的情感和经历宛如隔着一层无形的厚壁,相互理解与共鸣倒成为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然而,两位新人却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她们不约而同地将充满悲悯的目光投向了沈熙宜,这个他们在分别十余年后再度重逢时见到的故人。
可谁能想到,这次重聚竟是如此沉重,因为她们带给沈熙宜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关于自身死亡的噩耗。
“容我细细想想吧,”
沈熙宜垂眸道,“再者,我若真做什么,你们该知道的越少越好。”
二人默认点头,见她们的沈姐姐前一刻还半疯半颠的嗤笑嘲讽,此刻却如行将就木般沉稳,便连忙说起了旁的引她开心,说到少年闺阁时的欢快时光,三人忍不住开怀大笑,欢声笑语之后,却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临走之际已是黄昏,沈熙宜竟难得地起身相送。
一片余晖之中,她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寂寞。
两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
可是,余晖太过耀眼,她们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伫立在原地,根本无法看清沈熙宜脸上的神情究竟如何。
“她是怨我,还是在怨姑父?”
全宓轻轻地呢喃自语着,声音低得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那话语却又好似在询问身旁的令宜,希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沈令宜不答,反而追问道,“那话当真是伯父所说?还是你所蓄意伪造?”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姑父让她去死,”
全宓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眸中的冷漠又占据上层,边走便道,“姑父只对我说,要我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泽儿,全沈两氏后世的荣光,全在这个孩子身上。”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入宫?”
沈令宜不甘心地问道,“仅仅只是为了遮掩世人的耳目吗?可是又有谁被遮蔽住了呢?皇后?还是陶氏?”
“天底下何曾有那么多清晰的来由?”
全宓道,“令尊早逝,姐姐你与令堂孤儿寡母,在相府寄居多年,所能依靠的,不过也只是沈相而已。
纵然不嫁与帝王,而是嫁与官宦人家为妻,不过也是姑父结交的一个筹码罢了,左右都是棋子,在宫中混吃等死倒还舒坦些。”
“妹妹这话说的,”
沈令宜难得地笑了笑,“我虽可以混吃等死不假,但凭我这头上顶的姓氏,便知余生是难得清净了。
难道沈相就没有叮嘱你些什么关于我的话吗?”
“姐姐既知自己的身份,怎么还会拒绝帮我呢?自然也轮不到姑父嘱咐了。”
全宓又道,“其实,我是知道姐姐一直有心帮我的,否则,之前我陷入危难之际,姐姐也不会帮我说话了。”
沈令宜冷笑一声,“妹妹真是多心了,我随口一问,倒让你挂念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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