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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爵碎碎念个不停时,我手里拿着蘸了温水的毛巾,忙着把詹米耳朵上的污垢擦掉。
现在詹米的耳朵竖起,而且有点涨红。
“就在小镇南方的山脊上。”
“那么我们依然占领制高点了?”
“没错,听起来是个好消息吧?”
勋爵无精打采地笑道,“不过占据制高点对我们好处不多,因为山脊下的沼泽都是水塘和泥泞,简直千疮百孔。
老天真没长眼啊!
有道六英尺深的壕沟里面都是水,沿着山脚有一百英尺长!
现在两军之间只隔着五百码,我们尽力的话,也可能拉到五百英里。”
默里勋爵一手插进口袋想找手帕,拉出来后却站着发愣,呆呆地看着手上差点被拿来擦脸的假发。
我动作优雅地递给他那条覆满煤灰的脏手帕。
勋爵闭上眼,两只鼻孔大力吸口气,然后睁开双眼,以一贯的优雅动作对我鞠躬。
“听凭差遣,夫人。”
他用那块肮脏的破布将整张脸擦过一遍,彬彬有礼地交还给我,然后啪地戴上那顶乱蓬蓬的假发。
勋爵语气一变,转向詹米,表情坚定地说:“要是我因为那个蠢蛋输了这场仗,那我就该死了。”
“你手下有多少人,弗雷泽?”
“有三十人,勋爵。”
“马呢?”
“六匹,还有四匹载货小马。”
“载货马?噢,载你们的物资?”
“是的,勋爵。
还有昨天晚上从英军一个小队抢来的六十袋军粮,以及一门十六英寸的迫击炮。”
詹米最后一句话说得轻松自在、漫不经心,听得我都想把手帕塞到他的喉咙里。
默里勋爵瞪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嘴角上扬,化成微笑:“是吗?和我来吧,弗雷泽。
路上你可以好好和我说。”
勋爵转身向门口走去,詹米瞪大眼看我一眼,抓起帽子跟上去。
默里勋爵突然在门口停步并转过身来。
他抬头瞧瞧詹米这高个子,上衣领子没翻好,外套也草草搭在一边手臂上。
“弗雷泽,就算再怎么匆忙,还是别忘了展现礼仪。
去和你妻子吻别吧,我在外面等你。”
接着勋爵倏地转身,单膝一屈,向我深深一鞠躬,假发发尾都往前翻了过来,“告辞了,夫人。”
我对战争期间的军队概况有点了解,明白在开战之前会有段暴风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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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信差赶着送信,快速掠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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