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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读圣贤之书,定会心生反感。
只有当他真的动怒了,才能看清他真实的态度。
宁渊停下手上动作,静立片刻,转身向她走来。
他坐上床头,身上喜服齐整,上身前倾,刀裁般英挺的眉目逼近。
云语容迎着他的目光懒懒地坐起,眉目含情地望着他。
宁渊的目光却是深沉安静的,不带一丝起伏,注视着她。
红光昏暗明灭,帐中女子五官看不分明,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她身姿柔弱如蒲柳,收敛蛾眉,剪水双眸眼波流转,透着慵懒的媚态。
洁白耳垂上,一对琉璃耳坠莹莹生辉。
犹记得云语容小时候来家中做客时,少年宁渊怕她孤单,特意邀请了几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官家小姐陪她玩耍。
小云语容不学贵族小姐们的淑女仪态,只是盯着她们漂亮的耳饰看了半天,说:“耳环晃晃悠悠的真有趣,我也要穿耳。”
晚间,嬷嬷备了香油,用花椒粒将她的耳垂揉薄。
小云语容郑重的把一枚银针放在他手上,说:“表哥温温柔柔的,想必穿耳也不会痛吧,你帮我穿。”
少年宁渊捏着银针,手心沁出了汗。
轻柔跳跃的烛光下,她的耳垂被揉得红薄,近乎透明,耳垂上有一粒芝麻大的红痣。
他在红痣边下针,一针穿透,顿时血珠涌出。
小表妹疼得龇牙,却把另一边耳垂凑上来让他再穿,说不痛。
待她耳洞长好,便有一双碧玉耳坠挂上耳垂,轻灵的耳坠随着主人的奔跑在腮边摇晃。
此时的云语容和幼年时判若两人。
若不是认得她耳边红痣,险些要将她认作别人了。
许是想心事入神,不知何时,宁渊的手触碰到她的耳坠,手指在她的耳畔流连。
“我的耳坠有何不妥?”
云语容的询问将他的思绪拉回。
宁渊猛然收手,意识到自己失态,“抱歉。”
云语容眉头一皱,声音冷了几分,“哥哥这般小心翼翼,客气疏离,当真要扮演夫妻吗?”
宁渊很快平复了方才的不自在,冷淡道:“夫人说什么,要与我同塌而眠?”
“那是自然。”
宁渊道:“夜已深了,既然要做足全套戏码,夫人为我更衣吧。”
宁渊双眼闭着,长臂垂落,舒展地站在床边,静候着她的行动。
云语容轻轻一笑,莲步移到他的身侧,张开双臂圈住他。
宁渊闭着双眼,纹丝不动。
云语容心中呵呵一笑。
有长进了,但是不知道他究竟能对她容忍到何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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