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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行人走远路知宜才模糊地反应过来,程溯是在让蓝毛松开拽住自己的手。
当时自己紧张到只听到耳里嗡嗡的电流声,根本没听清男人在说什么,还以为他会跟蓝毛一样调侃自己,并且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却没想到他根本没这个兴趣。
事后路知宜想,或者,“大哥”
都是见过世面的,不屑在路边欺负她这么一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
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后怕。
回到家是晚上快九点。
客厅亮着明灯,江映月身形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美甲师正为她做脚趾甲油的修补。
江映月极爱美,皮肤身材也的确保养得好,回来的这段时间,路知宜时常能看到上门的各种私人美容服务。
不怪路弘宠爱这个小娇妻。
见路知宜回来,江映月抬眸睨过来,却也只是淡淡一眼,便又若无其事地看向了自己的指甲。
路知宜往楼梯上走,忽地听到江映月不满道:“小张,你这画的是什么,还以为在你店里上班吗,看清楚自己现在在哪,什么身份,我让你画什么就要画什么,听懂没有?”
半跪在地毯上的美甲师卑微点头:“是,路太太。”
正上楼的路知宜脚下顿了两秒。
江映月的话里有话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这人像极了宫斗剧里笑里藏刀的反派,路知宜初回来时也曾嘘寒问暖,让她有过短暂的错觉,以为至少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但很快路知宜就发现,只要路弘不在,江映月便会收起所有假象,甚至会时不时地提醒她:
这里是她江映月做主的地方。
路知宜并不想与她争论,她继续上楼,遇到闻声从房里出来的路弘。
路弘一脸愠怒望着她,“翅膀硬了,还学会关机了。”
路知宜知道今晚是自己任性,也没打算做什么辩解。
路弘见她低着头,原本积在心间的火气莫名又被几分怜爱取替,他叹了口气:
“什么朋友过生日,你跟爸爸说一声,让司机送你去不行吗,非得自己跑。”
没有想象中的斥责,路知宜有些意外,她抬头看向路弘,试探地与他分享自己的事:“我上小学时的那个同桌,叫余桐,你还记得吗?”
路弘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余桐名字,好像想起了什么:“家里在城东批发市场开档口的那个?”
“嗯。”
路弘当即皱眉,“那一片你少去,鱼龙混杂的,你都马上去留学了,什么小学的朋友就别来往了,多交点霄南这样的朋友对你的未来才有帮助,知不知道?”
“……”
路知宜眼里短暂亮起的一点光又熄灭。
江映月这时掐着时间走过来煽风点火,“知宜呀,听点话,和霄南把关系处好,以后嫁到他们家,下半生必定衣食无忧了呀。”
路知宜顿了顿,扭头望她:“阿姨听起来很有经验。”
江映月笑容一僵,顿时明白路知宜话中的嘲讽,她嗫嚅唇瓣:“我——”
路知宜却懒得再与她浪费时间,直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关后隐约听到江映月朝路弘发泄不满的声音,路知宜带起耳机,随便找了首音乐堵住那些噪音。
她闭上眼睛,脑中昏昏沉沉一片浑噩,人很累,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走入没有尽头的森林,泥泞沼泽,乌烟瘴气,她看不清方向,不小心跌入陷阱,越陷越深时,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
路知宜猛地惊醒。
梦里,一道刺青像带着血的藤蔓,紧紧缠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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