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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本是歇在耳房中,她突然听见了声响,唬了一跳,急匆匆地走进卧房中,便见季蕴与张氏母女二人愈发剑拔弩张。
“二大娘子,这是怎地了?”
云儿暗自感到不妙,瞧着张氏阴沉的脸色,即刻胆怯起来,有些踌躇地问道。
“云儿,我问你,在书院的时候,蕴娘有没有同曹三郎私下往来?”
张氏双目直勾勾地看向云儿,冷声逼问道。
云儿瞥了一眼季蕴,慢慢垂下头,双眸心虚地飘动,讷讷道:“娘子在书院,在书院的时候……”
“怎么,你说不出来吗?”
张氏冷笑一声,双目如同冷飕飕的利剑一般,“云儿,如若你今日敢有任何的隐瞒,我就叫人牙子拿了你的籍契发卖出去。”
“二大娘子息怒。”
云儿闻言,她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涔涔的冷汗,浑身颤抖起来。
“母亲,你何必为难云儿?”
季蕴心中陡然涌起了一股烦躁的情绪,颇为不解地瞪着张氏,质问道。
“行,我可以不为难她,那你来说。”
张氏冷笑。
季蕴哂笑一声,勾起嘴角,一双明亮的双眸看向张氏,语气带着嘲讽的意味,她道:“母亲适才问我,同曹哥哥私底下有没有往来,母亲分明是在明知故问,想必在来的路上心中已有定论了,既然您早有定论,又何苦来质问我呢。”
“你……”
张氏气急,指着季蕴说不出话来。
“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知于您,对,没错,我是和曹哥哥有往来,那又怎么样呢?”
季蕴不甘示弱地直视着张氏,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云儿跪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待她闻见季蕴将话皆告知于张氏时,心中登时想,完了。
张氏怒极反笑,反问道:“我先前不是没有同你说过曹家如今的情势,且多次劝你不要与曹三郎走得太近,你又为何,为何偏偏要与我作对呢?”
“我没有要与您作对的意思。”
季蕴别过脸,冷声道。
“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难道你不知晓曹溪川曾经与梧娘定过亲吗?”
张氏面上愠怒,她道,“梧娘不要的东西,你却巴巴地凑上去,你这是成心要打我的脸吗?”
“母亲,你话怎说得如此难听?”
季蕴瞧着张氏咄咄逼人的模样,她登时有些心累。
“我这话还叫难听,你是不知漪澜院的人,他们说的话必定比我难听千倍万倍。”
张氏咬牙切齿道。
“母亲,他们说他们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季蕴语气微冷道。
张氏直瞪瞪地瞅了季蕴许久,见她满脸倔强的神情,心中火焰消弭了不少,只能暂时示弱,语重心长地叹道:“蕴娘,不是母亲要责怪你,只是曹家早就落魄了,你同曹溪川相交,对你也是无益的,此次你也是为着曹氏家主,听母亲一句劝,往后莫要再与他来往了。”
季蕴掩藏在袖子中的手渐渐攥紧,她转头看向张氏,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蕴娘,你为何就是不明白?”
张氏怔住。
“母亲要我明白什么?”
季蕴冷笑,“您凭什么不让与曹哥哥来往,就因为曹家失势了吗?”
“曹家是遭官家厌弃……”
张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季蕴打断了。
季蕴继续道:“官家厌弃又如何,难不成因为这个就要与他断绝来往了吗?母亲未免太过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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