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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慢慢从凌迟般的疼痛里苏醒,林长辞张了张嘴,没说一句话便趴在床边开始呕血。
他胸口闷痛,好像要连肺腑一并呕出来,掩唇的手巾背后也被污血浸透,染在苍白的手指上。
吐完血后,五脏好似都空了一块,林长辞眼前白茫茫的,看不清东西,被温淮一把揽入怀中。
温淮手按在他的后背,手掌微微颤抖,低声唤道:“师尊。”
他渡的灵气在林长辞经脉里一分一毫也留不下来,仿佛穿风的回廊,怀中人气息微弱得可怕。
温淮再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恐惧,似乎头一回意识到林长辞的性命如此微渺轻薄,砂砾一般,风一吹便从他的指尖漏下。
他颤着声音又喊:“师尊?”
林长辞惨白着脸,伏在他肩上缓了缓。
他推开温淮,哑声道:“注意分寸。”
温淮任他推开,末了又抱回来,手上不敢用力,怕把他抓疼了。
他把林长辞的脸转过来,在眼角涂了点凉凉的药膏,沉默片刻,忽然垂头,把脸埋在林长辞颈窝里。
脖颈被一阵温热打湿,林长辞的眼睛看不清楚,伸手去摸,摸到满手的泪,轻声道:“哭什么?”
他拍拍温淮的头:“多大的人了,抄个门规要哭,出走几天也要哭。”
平时冷静持重,独当一面,一到自己面前,怎的又变回这般爱哭的性子。
地铺
前往南越的小道上,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带起阵阵尘烟。
车帘掀开,黄衣少女探出头来看了看,道:“师兄,仔细别惊了马。”
李寻仙头也不回扬声道:“放心,赶马我可熟了,这不是急着赶去找林师伯吗?”
林容澄也从车帘后冒头出来,问:“你去过南越吗?”
“我没有出过远门。”
李寻仙甩鞭驱马,笑道:“先前家乡遭灾,我去投奔兄嫂的时候就是我走过最远的路了,但我师父不是先到南越了吗?我都想好了,到了后我们可以先去找他,然后再跟他一起去找林师伯,有师父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容澄拉着车帘的手紧了紧:“可是……我们瞒着师兄师姐们溜出来,去找白师叔不是立刻就露馅了?”
婉菁点头,指了指发髻:“我连师父送的花簪都没有带出来呢。”
那支花簪既是妆点,也是法宝,里面有若华的灵力,必要时若华会用它寻找婉菁所在之处。
没想到,素来随和开朗的李寻仙这次却摇了摇脑袋,脸色有几分严肃:“师妹,你其实不该跟我们出来的。”
婉菁撇了撇嘴,道:“你们都去找师父,就不许我去找娘亲?再说了,没有我,你们两个连灵石都忘了带,靠双腿去南越,得走到猴年马月。”
闻言,李寻仙面色有几分尴尬,打哈哈道:“一时疏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他递来一张小笺,上面画了几个卦象:“出门前,我为此行卜了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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