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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且听我说。
我为你大办一场,实则是有深意。
老师才华横溢、又对父皇心思了如指掌,再加上有我这个靠山和杨贵妃半个靠山,可谓是前途无量。”
李长安一本正经地胡诌着:“放榜后新进士要去拜见宰相,李林甫是史书有名的小肚鸡肠,口蜜腹剑,平生最恨有真本事之人,老师若是清清白白说不准会遭他记恨。”
“可现在由我找人为老师敲锣打鼓舞狮,李林甫定会对老师心生轻视,认为老师是陪我这个小儿玩乐才抱上了我的大腿出人头地。”
沈初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可仔细一想又好似是那么回事。
口蜜腹剑,这个词的来源就是李林甫嫉贤妒能,因为他自己连字都认不全,就格外记恨饱读诗书之士,加之又心胸狭小,所以时常暗中针对有能之事。
沈初犹豫片刻,在自己的清白和以大局为重中左右为难,最终还是选择当作看不见自己面前这一队跳来跳去的舞狮队。
“曲水宴和游街探花结束后,吏部那边的选官结果应当就能出来了。”
李长安从袖中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沈初。
沈初打开簿册,排在首位的名字便是吉温。
“老师应当被授为监察御史,御史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正好我这儿有些名单,老师若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其他官员的小辫子,可以先参他们。”
“吉温?李林甫的那个狗腿子?”
沈初迅速切换到了工作模式,脑中搜索着对应人名的信息,颦眉,“如今便要对付右相是否太早了些?”
李长安笑笑:“主要是表达一个态度,让太子党知道我不是右相党。”
寿王没有本事,先前的武惠妃党绝大多数都已经成了如今的右相党,就连咸宜公主和李林甫走得也很近,在这种情况下许多人都会把她归为右相党,李长安要做的就是在外人眼里把她和李林甫分开。
让李林甫和太子两个人撕去吧,她把长安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就找个由头去洛阳,战乱一起,就算是宰相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说死就死。
说到底,人口和粮食才是实打实的东西。
“李林甫恐怕不好对付。”
沈初道,“李林甫是个聪明人,圣人想弄钱如今还离不开他。”
现在朝堂上下官员对李林甫避之不及生怕被他盯上,李长安却让他主动去招惹李林甫,让沈初有些想不通。
“吉温又不等于李林甫。”
李长安指了指名册上的吉温二字。
沈初提醒道:“打狗还要看主人。”
“若是有私怨在先呢?”
李长安笑了笑,提醒沈初,“老师忘了吗,几年前,吉温还做着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的美梦。”
吉温正是当初要强抢裴素裴芸姐妹为妻妾的那个官宦二代子弟,后来李长安出手护下了裴家姐妹,吉温也知道什么人他不该惹,再没敢招惹过裴家姐妹。
沈初感慨:“我倒是只想着他是李林甫门下走狗,天宝年间门有名的酷吏了,险些忘了先前还有私怨。”
如此便从公事到了私怨,纵然是李林甫也说不出来什么,人家针对的只是吉温这个人又不是他李林甫,何况吉温得罪沈初也不是为李林甫办事才得罪的沈初,要怪也只能怪吉温人品不好呗。
翻开第二页,又是一个熟悉的人,依然和他有私怨。
“崔惠童……”
沈初品了一下,“参李林甫的党羽一次,再参太子的党羽一次,两方都得罪就等于谁也没得罪?”
唯一的问题就是——
“监察御史的职责应当是监察百官。
按照你给的这个名单,我岂不是成了公报私仇之人?”
沈初总觉得跟李长安混在一起,他的清臣梦想离他越来越远了,倒是佞臣的名头,已经结结实实扣在了他头上。
李长安理直气壮:“当年吉温是新丰县丞,却仗着自己的权势想要强娶民女,这是不是应该参他一本?崔惠童更是仗着自己是驸马就欺负无辜举子,还试图操纵科举舞弊,身为监察御史,参他也是理所应当吧。”
“他们若是自己没做亏心事,难道还怕御史参他们吗?”
李长安振振有词。
沈初忽然觉得李长安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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