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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见他衣冠齐楚却囊中羞涩,不禁鄙夷道:“这价钱已经很低了,你要是不愿意住,就去别人家住,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
说着,就要赶他走,文疏林只好作罢,不再抱怨。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青瓷花瓶,引袖擦了擦瓶身,轻放在桌子上。
在烛光的映照下,青瓷表面流转着莹润光泽,浑然天成,完美无瑕。
以前的他最瞧不上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哪怕再贵重,也只是个供人赏玩的器物。
现在的他明明可以变卖花瓶,换些银子,改善窘迫的处境,可他舍不得。
舍不得这么美丽的花瓶,也舍不得过去的风光。
他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眼下的樱桃鲜红诱人,可他没有半分食欲。
烛火暗弱,月光凄冷。
他郁闷地尝了颗樱桃,没想到这樱桃酸甜多汁,异常可口,竟还没有核。
他来了兴致,吃得津津有味,很快,那些樱桃被他一扫而光。
忽然间,一阵风吹开了门。
眼前的画面让他不禁想到了一首诗: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
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公主?”
他试探地唤了声。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云鬟雾鬓,袖裙飘拂。
文疏林又惊又喜,莫非在做梦?
“相公。”
女人含情脉脉地娇唤了声,听得他浑身酥麻,心醉神迷,颠倒不能自主。
女人深情的模样,他从未见过,迫不及待与她共赴帷帐之中,穿花蛱蝶,云梦闲情,三日三夜。
快活过后,他惊奇地发现服侍他的小厮竟是沉宗知。
情场得意,官场亦是如此。
皇帝意识到他的才华难得,幡然醒悟,不止收回了他做夷常县令的旨意,还升了他的官,封他做京兆尹。
过了一年,他加官进爵,当上了吏部尚书,冯鉴青不知犯了什么错,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狼狈至极。
他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不到三年便已拜相,位极人臣。
那些曾对他冷嘲热讽的臣子们,皆都换了副嘴脸。
他们乐颠颠地为他效力,费尽心思地讨好他、巴结他,献给他的奇珍异宝堆满了十几间屋子。
他习惯了前呼后拥的显贵生活。
一日路过临安书肆,管事笑脸相迎,他在文人墨客的簇拥下,走到满是墨迹的竹帘前,那是他的得意之作《寒雪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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