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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着他:“算是吧。”
他笑了:“怎么叫‘算是’吧?”
“我就是寄住在他们家的。”
“那你怎么不进去?没带钥匙?”
我抱着膝盖,看向脚下水泥地,好一会儿才答:“……我表弟不开门。”
他闻言恍然大悟似的“哦”
了声:“隔壁那丑孩子是你表弟啊?”
我快速瞥了眼一旁紧闭的大门,小声道:“别这么说,被他听到又要闹了。”
他唇边笑容愈大,侧身让开一条道,招呼我进去:“进来等吧,外头多热啊。”
屋里透出丝丝凉意,那一天,他的笑容,他说过的话,还有他从冰箱里拿出的那瓶盐汽水,所有的细节我都记得。
向内寻求不到足够关爱的小孩,就会被迫向外求爱。
大部分烂俗小说的白月光都是这样产生的,因此我喜欢上白祁轩,可以说是缺爱,也可以说是必然。
此后的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寒暑假的来临,期待白祁轩从学校回家,期待能短暂地与他相处几日。
性别变得不那么重要,喜欢他,成了我在寄人篱下的日子里能做的唯一快乐的事。
知道他大学在江市,并且以后很大概率会在江市发展,我就也考到了江市。
然而我大一入学那会儿,他正好出国做了交换生,就这么错过。
后来他回国了,又忙着入职实习的事,好不容易见上面,已经是我大一临近暑假的时候,也就是半年多前。
我鼓起勇气约他吃饭,可能是还残留着一些少年人的莽撞吧,或者……我错误地认为,那些不经意地触碰,宠溺的话语,甜蜜的笑容,是对我的鼓励,反正,我告白了。
理所当然地,惨烈收场。
室外吵闹的蝉鸣,冒着气的盐汽水,凉爽的冷气,还有白祁轩,这些组合在一起,本是父母去世后,我人生少有的亮色,那天却染上了一抹阴影。
虽然白祁轩说,还会继续把我当弟弟,不会有什么歧视,但我怎么有脸继续跑到他面前叫他“哥”
?
那天之后,我就没再主动和他联系过,他倒是有约过我几次,但都是和他的朋友一起。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这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还不如狠狠拒绝我,骂我是死变态。
起码……我就不会这样心存期待,妄想着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什么了。
晚上五点半,我们一行四人准时从家里出发,车上还剩个空位,顺带捎上了白祁轩的妈妈。
涵姨坐在我与杜敬川中间,起到了很好的阻挡和缓冲的作用,不至于让我一路都要提防对方各种“不小心”
的肢体接触。
“哎呦,江市确实养人啊,许久不见钟艾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涵姨直接上手掐我脸,“这脸嫩得都像是能掐出水了。”
“不是江市养人,是我姨这两天喂得好,把我养胖了。”
我任她掐揉,笑着说道。
“瞧瞧,多会说话!”
涵姨拍拍副驾驶座的小姨,“比我们家的少爷强多了。
那小子太会气人了,问他什么都不高兴搭理你,老大个人了,女朋友不谈,结婚不结,说三十岁前不考虑。”
小姨微微偏过头,一脸八卦:“所以今天真的不是带女朋友回来?”
双唇不自觉抿紧,安放在膝头的手一点点蜷缩,我知道自己没资格,也不应该,却仍是祈祷着一个否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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