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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塾不在容城内,从王府乘车过去要走一天的路。
容城内的书塾不止一家,陈淮疆是故意把人送去那么远的!
“没事,没事。”
裴宥山重复两声,像在安慰徐奉,又像是安慰自己。
夜已深了,裴宥山待在自己的房间,却能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
雁雪阁一向人少,今日不知为何,人手增加了几倍,不知道是不是和陈淮疆在忙的事有关。
他凝神听了一会,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在说什么,索性翻个身继续睡觉。
外面的交谈声倏地停了,寒凉夜风吹进他的房间,冰似的手指抚上他的脸。
“睡了?”
他听见床边的人用极细微的声音自言自语了一句。
那人见他没醒,继续用冰凉的手摸他的脸。
起先是轻抚,像是用羽毛轻轻扫过,后面又变本加厉,两指捏起他脸颊上的肉,像盘珠子似的揉捏把玩。
裴宥山本想装作没察觉,但被捏的疼了,只能睁开眼。
陈淮疆站在他床头,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伢伢醒了?”
裴宥山捂着脸坐起来。
陈淮疆脱了外袍和长靴爬到床上,钻进暖烘烘的被子里,依恋地靠在裴宥山身上:“这段时间随父王去迎接使臣,实在脱不开身。
伢伢,你想我吗?”
裴宥山不说话,陈淮疆也不急,静静地等。
过了许久,才听到裴宥山的声音:“你刚从关外回来?”
陈淮疆点头。
“一身的尘土味,你是不是没有洗漱,还钻进我的被子里……”
裴宥山说着,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陈淮疆沉默片刻,忍不住笑了。
“几日未见,伢伢就和我说这个?”
陈淮疆的眼神含着许久未见的情意,“不想说点别的吗?”
裴宥山想了想:“你把小燕和小诺送去密云书塾了?为什么送去那么远?”
陈淮疆脸上温和的笑意全数消失了,眼神晦暗莫测:“你只想说这些吗?”
裴宥山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两人僵持片刻,陈淮疆先败下阵来,抱住裴宥山道:“伢伢你都只关心别人,一点也不关心我。”
“你放我出去,我不但关心你,还能照顾你。”
裴宥山说。
偏偏这个问题,陈淮疆反驳的很快:“不行。”
他们之间又陷入沉默。
裴宥山心里又开始不高兴,背过身去不他了。
陈淮疆见他不说话,自顾自道:“你太关心他们,都不关心我,我好难过。”
他说完,贴着身边人细长的颈子蹭了蹭。
裴宥山有点接受不了他这幅黏人的模样,眼前的陈淮疆和平日里风轻云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和他相处十几年,一起长大的少年。
感觉到裴宥山不再抵触他的靠近,陈淮疆心中一喜,凑得更近。
裴宥山不回答他,他也不生气,贴着裴宥山说自己这段时间有多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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