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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回家的一路,卓熠想起二人还在一起时邵棠也很不喜身边有人抽烟,便没开空调,而是将车窗连同天窗敞到最大,任凭夏夜的热风将他蒸出了一身薄汗,也洗去了他身上烟草残留的气息。
都九点半了,她应该已经睡了……
卓熠清楚她住院一个多月会养成怎样的生物钟,因此开门进屋的动作轻之又轻。
当然他这样做也有几分刻意为之的考量。
“加班太晚,怕吵到你,于是去了旁边卧室睡”
的理由虽然不能天天用,但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今天晚上,他不必再为不与邵棠睡同一间卧室思索其他借口。
想想也是个尤为棘手的问题,接下来的三个月到半年,他都得确保在不会引起邵棠怀疑的前提下,避免二人同床共枕的情况发生。
不然就算他能有点出息,管好自己的爪子和心,也怕邵棠事后想起了一切,觉得他此举是趁人之危,恶心至极。
卓熠曾当过三年兵,其中两年在时常需要前线作战的特种部队,毫不夸张地说即便退伍至今已有六年,隐蔽潜行的技能也炉火纯青。
只要他想,就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进到邵棠隔壁的卧室里,井水不犯河水地给这焦头烂额的一天画上句点。
却不成想他才刚蹑手蹑脚地上到二楼,就一眼瞧见了书房里透出门扉的光亮。
他脚步不受控制地走近光亮的源头,映入眼帘的是已经换回了家居服的女孩儿整个人深深地陷在那把他常坐的办公椅里,膝头放着一本又多看了些页数的《长眠医生》,半梦半醒间脑袋一点一点,好多次都险些直接垂下来砸到面前的办公桌上。
一树梨花压海棠。
卓熠不怎么合时宜地想起这句诗。
女孩儿面容似海棠花般娇美,纤颈微颔摇摇欲坠,似承不住那般清艳的月貌花容。
遂勾得男人心尖忽颤,忍不住欺身至近旁伸出手去,捧起那朵愿意绽在他掌心的花。
“棠棠,醒一醒,回房间睡。”
眼看她睡得危险,卓熠再回过神时手掌已垫上了她的额头。
是,他的确希望自己回家时邵棠已经睡熟,这样他就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勉强算做有惊无险地渡过假扮她丈夫的第一天。
可他舍不得邵棠昏昏沉沉地睡在这里,那是他放在心尖上,哪怕这辈子无法在一起,也甘愿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守护她一生一世的姑娘。
车祸事件已经是他恨不得也在自己头上捶出个洞来的疏忽,候在手术室外时他就发过誓这是最后一次,往后只要还有他这条命在,便不会允许任何东西越过他伤她。
邵棠乍听到他的轻唤脑子尚有些浑,直到前额多了一抹叫人安心的温度,她的意识方恍恍惚惚地恢复清明,倦鸟终于寻到了归家路一般,伸出手臂环住了男人细瘦硬挺的腰。
“加班辛苦了,阿熠。”
她没有抬头看他,只小幅度地侧了面颊,拿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儿在他身上眷恋地蹭了两下。
得益于二人谈恋爱时期的全部记忆都在,她这一系列仅局限于拥抱的动作做得流畅自然。
然而这区区一个拥抱却再次骇住了卓熠,理智告诉他应该尽快推开邵棠避免占到她更多便宜,可愈发激烈的心跳和渐渐灼热的呼吸已然让他的理智成了笑话,适才贴过邵棠额前皮肤的手缓慢又罪恶地伸向了她的后背,如同堕入地狱的恶魔垂涎着不属于自己的光,就那么虚虚地捧在手心里,许久不敢实实在在地落指触碰。
“对不起……”
卓熠终归没敢回抱她,只僵硬地任她抱着,从喉咙里拉扯出一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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