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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女孩儿多,一定很是热闹,可惜我这身份,终归是有所不便。”
卢氏笑道:“娘娘你别看女孩儿多,那崔绫小娘子也在呢,娘娘就不怕心里又起了疙瘩?”
岳弯弯也回嘴:“才不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谁记得谁小气!”
“娘娘口是心非!”
卢氏忍着笑,心里想着,皇后醋性可大,前不久军中出了一则传闻,说是西域的一个公主看上了陛下,说元聿向大魏投诚,献上北漠的舆图和据点,就为了与陛下春风一度。
陛下自是没有答应。
可这都够娘娘喝上一壶醋的了。
卢氏道:“我看这崔绫心志不在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半点儿没有着急,仍在学堂里混着,听课就属她最认真,好几次都得到了几位夫子的赞许,我看,她是不考中不罢休了。”
岳弯弯回忆起当时马球场上的那一抹飞扬的绿,亦有几分怅惘,自顾自地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她到底还是聪明。”
不像她,其实压根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夏雨暴烈的一日,岳弯弯不甚在甘露殿滑了一跤,虽教身后的宫人扶住了,可这一惊吓,这个让她省心了九个月的孩儿提前出世了!
才到阵痛时分,岳弯弯就已香腮挂汗,人恹恹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疼痛令她头昏昏然的,只感到身体无比冰冷,好像被囚困在冰冷的湖里,周身都被锁链所缚,无法挣脱。
没有人来解救她,张口好像就有冰冷的水往肺部不住地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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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呛得咳嗽连天,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唤了一声,也不知道唤了什么,抬起的手突然被重重地攥住。
攥得她发疼了,勉力睁开眸子,一片漆黑的暮色之中,窗外风雨大作,晦暗莫名,金雕在不断地拍打窗棂格子,几个宫人侍奉不住,慌乱地告着陛下。
元聿紧握着岳弯弯的手,在她终于看清之时,俯身下来,亲了亲她的脸蛋,“弯弯你看,我赶回来了,君无戏言。
我答应你的。”
岳弯弯蓦然泪涌如注,用力地朝他点头。
几个产婆围着这里团团乱转,元聿头也不抬,任由胡茬满面的自己给岳弯弯打量,低声又问她:“痛不痛?”
当然痛了,她都快发不出声音了!
于是只好又可怜兮兮地点了下头。
元聿心痛如绞,恨不得代她承受这种痛楚,偏产婆还在赶人:“陛下,产房重地,陛下一身威煞,还带着血光之气,莫要冲撞了……”
“朕是天子!
何惧鬼神!”
元聿突然抬目,朝着这个发号施令的产婆暴喝,“朕偏要在此,你们只管做自己分内之事。”
产婆们见劝不住,又怕陛下降罪,自然都只好乖乖哑口闭嘴。
须臾片刻,又一阵剧烈疼痛袭来,岳弯弯承受不住地蜷缩身子,产婆大惊,按住了娘娘的脚背,劝她再使把劲儿。
这妇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煎熬过来的。
可女人大多就是这命,都要走这鬼门关一趟。
岳弯弯生头胎的时候也是阵痛不止,但没有想到,这已经是第二个孩儿了,依旧是如此艰难。
疼痛让她几乎已经感应不到四肢的存在了,耳畔嘈杂声里,隐隐地能分辨出产婆的声音,她们的影子是扭曲的,好像在鼓着什么劲儿,歇斯底里,眼睛瞪得宛如铜铃。
那臂膀不断地上下挥舞着,好像莽原上活络过来的古藤,扭曲着要缠住人的整个身体,吞噬人的血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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