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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两个人并肩前行,两侧俱是花灯和夜摊。
江临斋走得不快,林长鸣频频回头,担心他被人群冲走。
河神庙附近最热闹,几个迎亲队穿梭在人群中,似是要在成亲前拜一拜河神。
林长鸣看着那些花轿经过,感慨道:“其实这里也算是个适宜久居的好地方。”
江临斋说:“所有地方住久了,都会腻烦的。”
林长鸣颇感意外:“北鹭山也是吗?”
“自然也是,”
江临斋从夜摊上拿起个瓷团儿摆件,边看边说,“风景和人一样,看久总要腻。”
林长鸣道:“这话未免太无情了,若是风景和人一样,看久了都会腻,那这世上岂不是根本不会有白头相守的故事。”
江临斋说:“你平时讲那么多的故事,有哪个是白头相守的?”
林长鸣一时语结,他平时给江临斋讲的故事都是化用六州宗族门派中的真人真事,里面生死永别、劳燕分飞的最多,还真没有皆大欢喜的。
江临斋把瓷团儿放回去,与林长鸣继续往前。
路上经过好些男男女女,都向林长鸣抛彩绸,林长鸣接过这些彩绸,看见上面题着一些庆贺诗,还有一些吉祥话。
他风流惯了,倒也不放在心上。
街上人声鼎沸,两个人看过花灯,又到城郊赏雪。
也不知走了多久,人群渐散,最后只剩下他们了。
忽然,一盏火鱼灯笼如似游鱼,从昏暗中出现,被递到了林长鸣面前。
林长鸣看那盏灯笼,又看那拎着灯笼的手。
江临斋
()说:“你刚不是问有没有你的吗?有(),拿去吧。
林长鸣肩膀露出伞沿(),落了点雪。
他抬头正视江临斋的眼睛:“真的是给我的吗?”
“每年不都是给你的吗?从你十二岁开始,哪一年少过。”
江临斋拉过林长鸣的手,把火鱼灯笼挂在他指间,“天亮前我就坐在树上编这个,怎么样?手艺不比你师祖的差。”
林长鸣手指微蜷,火鱼灯笼轻轻摇晃。
江临斋如似没有察觉,还握着他的手——他们时常握手,有时候是因为练剑,有时候是因为抢话本,林长鸣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没有。
江临斋说:“我看你也忙忘了,今天应该是你的生辰。”
林长鸣道:“原来是我的生辰。”
江临斋颔首:“今年只有你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庆祝。
这灯会来得正好,我陪你来看一次,就算作生辰贺礼了。”
林长鸣从不过生辰,自然也没有收过生辰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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