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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摆摆手,看着小踏雪载着昭昭一溜烟跑出寨子,朝湖边奔去。
将水桶刷子放在屋檐下,邱秋进屋查看雨前晾晒的一批药材。
返潮的拿出来,摊在圆簸箕上晾晒。
“邱大夫,”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背着筐晒干的金银花过来询问,“金银花收吗?”
邱秋戴上白手套上前查看,花掰绵软,花蕾发黑,手插下去一捞,都是这个质量。
这孩子没见过,一身衣服补丁撂补丁,洗得发白,却打扮得干净利落,邱秋进屋拿本手写的小册子,递给她:“这是本地药材的采摘、炮制方式方法和注意事项。”
小姑娘很聪明,立马明白自己的金银花不符合邱秋的收购标准,接过册子翻到画有金银花彩绘的那页,看了起来,“干燥标准为捏之有声,碾之即碎……注意的是,无论是晾花还是烤花,在花蕾干燥前均不能用手触摸或翻动,否则花蕾变黑,降低品质……”
“只是降低品质,卖还是能卖的是吧?”
邱秋点头:“你可以去县城收购站看看。”
“谢谢。”
小姑娘深深鞠了一躬,筐里的金银花“扑簌簌”
掉了一地。
邱秋弯腰帮她捡:“晒干后,最好装在塑料袋里,免得返潮。”
她随母亲刚改嫁过来,家里的塑料袋可轮不到她用,张小环扯了下唇,还是乖巧地应了声“好”
。
接过邱秋手里的金银花,张小环又道了声谢,依依不舍地将小册子递了过去。
“你自己拿着吧。”
这种小册子,邱秋写了上百本,都由褚辰送给各大队的大队长了。
“谢谢、谢谢,邱大夫,你真是个大好人!”
邱秋忍不住乐了。
“邱大夫再见!”
“再见!”
目送人欢快地甩着长长的辫子走远,邱秋继续晾晒药材。
中午,二妮送了饭菜过来。
邱秋执起昭昭走后就挂在胸前的竹哨,一声长哨,传出山寨,飘向月湖。
湖前田坝上,赤着小脚丫在田沟里捉泥鳅的三岁小奶娃,闻声,扯开嗓唤道:“小踏雪、小踏雪,妈妈要出诊了,侬快去医务室……咦,不对,妈妈叫我们回去吃饭哩!”
话音未落,小踏雪已颠颠儿从湖边青草地跑来,前蹄一弯俯卧在女娃身旁。
娃娃摇摇头,不愿上马:“你跟妈妈说,我刚垒好田土,泥稣还没捉到呢,等会儿再回去。”
“傻昭昭,踏雪是马,怎么会说话。”
湖边看船的老汉,衔着四寸长的叶子烟杆踱来,笑道。
“王爷爷,小踏雪聪明着哩!
妈妈说它比所有的马儿都聪明,它有七岁孩子的智商。”
昭昭沾满泥巴的双手往小肥腰上一叉,骄傲地抬抬下巴,“它阿爸是我外公从十七匹小马驹里挑选出来的,它是最像它阿爸的小马驹,别的马肯定不会说话,它说什么我妈妈都知道,我也知道。
你看,它一卧,我就知道它想让我骑它回医务室,不想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捉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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