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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刑名师爷赶紧站出来当东翁的应声虫:“如此一来,我们顺天府什么都没做就破了凶杀大案,有功则赏,你们只是稍微挨了点打,躺着就破案了,有赏钱拿,这种好事上找去?府尹大人英明啊!”
众人一听,这王泥鳅说的有道理啊,躺着就立功,还把赏金给赚了,
不过,一个武姓捕头指着自己被打破的头,还有手下受伤的残兵败将,“师爷没挨打,说的轻松。
他们跟随小的出生入死,抓捕盗贼,和罪犯交手受些伤也就罢了,毕竟挣的就是这碗饭,可今晚被自己人打成这样,还在是在自己地盘上被锦衣卫欺负,兄弟心里到底意难平。”
眼瞅着群情激奋,王泥鳅吩咐钱谷师爷,“他们所有的疗伤费用可以全部报销,这个月按照工伤发抚恤金。
你们回家养伤,今晚不用值夜了。”
府尹都有两个师爷,刑名师爷管案子,钱谷师爷管账本。
钱谷师爷也站出来为东翁说话:“差不多行了哈,府尹大人已经尽力了,难道要锦衣卫给你们端茶赔罪不成?都散了散了,回家洗洗睡。”
武捕头等人心中还有气,但没得办法,只得带着伤退下。
王泥鳅对着两个师爷唉声叹气,“这个位置太难坐了,等干满三年,我去吏部疏通关系,外放出去,当个说一不二真正的父母官,方能出这两年的憋屈。”
刑名、钱谷两个师爷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无论大人去那里,我们誓死追随大人!”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大人圆滑如泥鳅,两个师爷则是两条滑不溜丢的鳝鱼。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响起咚咚的鼓声。
正是顺天府衙门前的鸣冤鼓。
武捕头等人重返大堂,前来报信,“北城兵马司和锦衣卫在咱们衙门门口火拼!
锦衣卫要抓汪衙内下诏狱,汪衙内不肯束手就擒,敲了鸣冤鼓,状告锦衣卫私设公堂,杀害贤良!”
汪大夏臭名昭著,尤其在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京城姓汪的不要太多,但武捕头一说王衍内,大家就知道是说汪大夏。
噗呲一声,王泥鳅气笑了,“私设公堂是事实,但杀害贤良?汪衙内也敢自称贤良?他是贤良人,本官就是包拯转世了。”
王泥鳅坐在公堂之上,刑名师爷站在左边,钱谷师爷站在右边,两人互相打眉眼官司,这句话跟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到底笑还是不笑?
性格耿直的武捕头没那么多心机,他心急如焚,“府尹大人,衙门外喊打喊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泥鳅摸着下巴的一缕胡须,“强龙斗地头蛇,由得他们斗去,天气渐热,大家火气旺,打打架,泄泄火,挺好。
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收拾残局。”
东家开口了,刑名师爷立刻附和道:“正是如此,武捕头这时候带人出去劝架,你们是打得过他们?还是他们肯给你们面子?两边都不好惹,就别凑过去讨人嫌。”
武捕头急道:“万一打出人命怎么办?”
话音刚落,鸣冤鼓的鼓声戛然而止。
王泥鳅也怕出人命,当即催促武捕头,“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汪衙内被打死了。”
并没有。
那时候正在击鼓的汪大夏听到围观人群里有个尖利的女声惊呼:“小心放箭!”
随后感觉身后有破空之声,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求生的本能使得汪大夏立刻抱着鼓槌抱头下蹲。
咄的一声,一支利箭正中鸣冤鼓的鼓心,鼓皮破裂,锤不响了。
汪大夏从女声方向看去,朦胧的月色下,远处一辆围观的骡车上站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是此人头上纯白的孝髻在夜色下格外显眼。
再看着她窈窕的身形,定是魏大夫那个漂亮小寡妇了。
那个把他比作一鸣惊人楚庄王的女伯乐。
其实汪大夏知道楚庄王是谁——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他上过几年学,把《春秋》当故事书看。
在馄饨摊上的时候,他故意装蠢,找借口把马扎子挪得更近一些,和漂亮小寡妇多说几句话而已。
现在她在所有路人都在看热闹的时候,一句话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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