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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抱着檀木盆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偏殿,若鸢尚在睡梦之中,碎发湿漉,不知是又做了什么梦。
蓦地听她一声惊叫,从榻上猛然坐起,呼呼喘着气。
小珍用打湿了的帕子为她擦脸,关怀道:“姑娘这是怎的了?可是想家了?”
哪想若鸢却一把抱住她,乌发层叠垂下,哽咽道:“自打某日以来,我总是梦到自己溺了水,怎么也上不来,身后仿佛有只大手拽着我。”
小珍打了个冷颤:“真邪!
姑娘大抵想家了吧。”
小珍瞧着喜云离开的身影,低声道:“姑娘今儿可别触了荣妃娘娘的霉头。”
若鸢眉梢一动,警惕道:“怎么了?”
小珍的声音越发低了:“昨夜本是庄亲王的洗尘宴,陛下照常宿在荣妃娘娘宫中,哪想半夜丽妃娘娘请人来了,说腹痛……”
若鸢应下了。
妆点洗漱后,便去往荣妃宫中。
前日荣妃下帖请宫中受宠的几位妃嫔到她宫中品茶话家常,原是陛下赐她了上好的碧螺春。
尚宫方从殿内退出去,欢怡殿的侍女们捧着绫罗锦缎,低首匆匆走过,将这些物什安放起来。
若鸢抬足跨进门槛,荣妃张罗道:“春宜,还不快快请若鸢姑娘落座,仔细上茶。”
一壶热腾腾的茶水便安置在她身侧。
荣妃葱指拨弄着茶盖,笑意盈面地待她:“昨晚歇的可好?”
若鸢笑道:“多谢娘娘打点,一切都好。”
荣妃笑道:“如今是春日了,许多要紧事要打点,本宫一时脱不开手罢了,迟早你都是我家里人。”
说着就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若鸢的手。
若鸢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时丽妃与罗良人结伴而来,只见丽妃脸色不虞,一进门便高声道:“姐姐,为何头日我与你商定了那匹青绿掐银缎子送到我宫里,你却给了罗良人?”
若鸢认得丽妃,她膝下有一子周琪,虽不如荣妃受宠,却也长盛不衰。
一旁的罗良人是头年进宫的,因长相清丽,歌喉婉转,近日颇受宠爱。
荣妃皮笑肉不笑:“哦?本宫确告知了尚衣局,大抵是她们手脚不利落罢了。”
见丽妃还欲些什么,却被荣妃拦住了话头,“左不过是一件缎子罢了,妹妹你昔日可承了多少恩宠?那样的物什你翻翻库房,岂不是多的是。”
荣妃特意将“昔日”
二字咬得极重。
丽妃贝齿轻咬下唇,愤愤地一坐,琉璃步摇叮当响。
若鸢在旁不声不响,心下却知道其中必有人动了手脚,恐怕便是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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