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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此刻,浪潮堆积,越涌越高,就仿佛一群褐色的骏马,奋蹄扬鬃,嘶鸣着踏破河面,溅起的水花这不是褐色的,如同珍珠碎屑,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
那少年正在画浪!
可这浪潮,却不仅仅是浪潮。
只见少年执笔,随笔勾勒。
程霁禾与王理肃几乎同时对视一眼,轻咦一声。
二人自三山二宗之一的浮剑山而来,修为自然不凡。
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哪怕有黄龙河浪潮声音遮掩,二人却清楚的感知到……
那少年笔下的浪潮中,竟然隐藏着一重重刀势,重重刀势中蕴含着澎湃的力量,仿佛出无声的怒吼,又有如连绵起伏的雪山,一重一重层层堆叠,仿佛要耸入云端!
“刀势!”
“刀势入画!”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眼中终于生出兴趣来。
不再去看棋盘,反而站起身来,拄着楼阁栏杆,仔细看一下那少年。
那少年确实在以刀势入画,而且这刀势甚至愈汹涌狂暴,那幅奇怪的画上同样画出水花四溅,有如玉龙破壁。
紧接着,便是一重又一重浪潮……
一重又一重刀势!
层层叠叠的刀势似乎极适合画这黄龙河中的浪潮,画布上已经击起数重大浪。
令程霁禾与王理肃的神色再度变化。
“几重了?”
程霁禾忽然问。
“九重。”
王理肃原本始终不改的神色终于有些变化,赞叹说道:“也不知这少年是哪一家的公子,年纪轻轻竟然修成九重刀势,怪不得方才师叔说悬天京中能人异士众多。”
程霁禾深以为然的点头。
二人感慨几句,以为此画终了。
却见那少年竟然再度提笔,勾勒了几处浪尖。
那浪尖水花溅射,流转而出的气息却十分锋锐。
“嗯?这里用了剑势?”
王理肃似乎有些不确信。
程霁禾却认同说道:“确实用了剑势,只是这剑势散碎,根本不曾成型,甚至连剑气都称不上,距离真正的剑势还有许多距离。”
王理肃皱起眉头:“这样一幅以刀势入画的浪潮好画,这少年怎么就平添了这么几笔残缺的剑势,反而影响了此画。”
程霁禾同样觉得有些可惜:“这少年如此不凡的刀道天赋,这般年轻就已经修成九重刀势,又何必徒劳习剑?专精一道才是正理,否则倒是空耗时间,对于修行大有坏处。”
“而且他的剑,练的也实在差了些。”
二人说话,河畔的少年还在坚持不懈勾勒着浪尖,融入那可笑的剑势。
实实在在毁去了这幅画。
此时二人棋盘上,程霁禾的白棋已然丢盔卸甲,败去千里,再下几手,程霁禾便要踏入死局,再也难以翻身。
程霁禾此时眼珠转了转,忽然冷哼一声,走下楼阁。
王理肃皱起眉头看向棋盘:“师叔,这棋还没下完呢。”
程霁禾摆了摆手:“我实在看不过眼,这般刀道天赋,好好练刀就行了,偏偏还要练剑,练得这般残缺稀碎。”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下高楼,出了这姜家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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