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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还没签,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拽着去绣花。
“我不会绣花。”
桑落从绣凳上站起来,又被壮妇按下去。
那厚实的手掌哪里像绣娘,倒像是练铁砂掌的。
“我可以干别的——”
桑落再度站起来,“我不会绣,浪费布料岂不可惜?有什么其他的活,我都可以干的,你尽管吩咐。”
那壮妇抓起她的手看了又看:“明明有茧子,怎不会绣花?”
桑落说得理所当然:“我是刀儿匠的女儿,我会切人,会治病救伤,就是不会绣花。”
这话一出,嘈杂的四周顿时静悄悄,屋内绣花的绣娘们抬起头望她,门外过路的,驻足张望。
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是听说桑家医馆有个女子假扮男子坐堂看诊,后来被人拆穿了,说是刀儿匠的女儿,原来就是她啊。
桑落被众人注视着,耳畔响起廖存远的话:“让所有人都忘了你。”
看样子,不太妙,一句自我介绍就让所有人都记得她了。
壮妇打量她好一番,虽没动嘴皮子,但那上下乱动的眼珠子似是说了好长一串话:“原来是你,既然落到我手里,我就不客气了,看我怎么整治你”
。
壮妇将她带至一个小屋前,将她一推:“进去吧。”
屋子不大,弥漫着发霉腐败的味道。
除了一个小杌子,墙角堆着高高的几大摞彩色的线,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
另一个墙角放着一桶水和一个恭桶。
“今日把这些线理顺了,否则别想吃饭!”
壮妇将屋门一关,似是怕她逃了,还叮叮当当地在门外上了一把锁。
桑落看着那几摞半人高的彩线,心想,这跟将绿豆红豆混在一起让人分开有何不同?都是磋磨人心志的玩意儿。
不让吃饭?她早料到了,既然是那狗公子要整治自己,这底下的人必然不会让她好过,所以早上出门前,随身揣了一块干饼。
不缺吃喝,那就不急了。
她盘着腿坐在地上,随手扯过绣线团,理了一阵,手指搓得多了,线头绽开,再用指腹一抡,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双眼放光。
丝线一劈开,不就是染了色的一号蚕丝缝合线吗?虽然韧性不同,总比桑皮线强多了!
倒真是因祸得福了!
反正没人管,不如趁此机会练练外科结。
说干就干,她扯出一绺红线,系在杌子边缘,手指飞舞,练了半日单手打结法,又练了半日的双手打结法。
又寻了一根针来,穿针引线,在自己衣裳一角练了一阵各种线的缝合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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