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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托生个男儿身,或是家境宽裕些的女孩儿,从小便能读书认字,自然也去做一番大事,何苦来从小伺候人,看人脸色……”
“谁给你脸色?谁敢给你脸色?如今你才是主子!”
容少卿怼道,“我就这脾气,看不惯当初就别应容少谨当这个好人!
不管你是看在和谁的情分大发慈悲的收留我这废物,还纯是为了亲近嘉言不得不捎带着容我这么个配头,别以为如此,我便得伏低做小地听你差使,我不稀罕你那点儿慈悲怜悯!”
明明知道他会恼,甚至说那些话也为得激他把心里的不痛快发泄出来,可突然被容少卿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芸香还是觉得委屈窝火,只是未及开口回他,便听得门口有动静,向外瞥了一眼,一个小小的身影应在窗外,是容嘉言。
芸香咬了下嘴唇,强忍着顺下这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待推开门,果见容嘉言站在门口,显然是听得两人在屋里的话,这会儿一幅怯怯不安的模样望着她。
芸香展了个宽慰的笑容:“你爹心情不太好,没事儿。”
又怕容少卿这会儿在火头上,容嘉言进去会被迁怒,便借口要他帮忙烧火,拉着他走开了。
第二十章客人
容少卿和芸香陷入了小小的冷战,与陈氏夫妇和两个孩子说话时还是往日那样和颜悦色,笑容可掬,对着芸香便没了笑模样,甚至与她擦身而过或是同桌吃饭,都跟假装没她这个人似的,不与她说话。
饶是知道容少卿仍是等着她先过去与他讲和,芸香却偏想不让他如意。
她心下也有些赌气,心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凭什么总要我先去与你说话呢?我若是做了错事,倒也应当应分,可我不过是劝了两句让你上进的话,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还给我甩脸子闹上脾气了……我凭什么就得受你的气?这回偏就得治治你这少爷脾气。
不就是不理人吗?我还怕你不成?左右不是你什么人,有本事咱们就永远别说话。
是以,待容少卿过了初时的别扭,每每在她身边有意无意地“出没”
,再又一幅“我决定不生你的气了,过来跟我说话和好吧”
的形容时,她便故意视若无睹。
甚至为了显得自己对他生不生气,理不理她这事儿毫不在意,她这两日与陈氏夫妇和两个孩子说话时,笑得比平日更加温柔惬意。
如此,整整两日,两人没说上一句话。
到了第三日的下午,容少卿忽然不见了人影,芸香初时没太在意,待将近做晚饭时还不见人回来,才开始有些担心,少不得想起那晚他独自在大街上呆坐的光景,头两日的闷气这会儿也消了,心下又惦念起来:
其实……说起来,他那日倒也没与她说什么重话,不过是冷脸怼了两句罢了……
原在他家当丫头的时候,别说冷脸,即便真的是主子心情不好以致迁怒于她,没来由地被呵骂几句也是有过的,左右她没做错事,扣不到工钱,也完全不会往心里去。
虽说今时不同往日,再不是他家的丫头了,却也不必这么斤斤计较。
况且,他多半也是营生不顺,心情不好罢了……
虽然大爷给了钱,他在这儿算是租客,但说来他也是被家里“赶出来”
的,在她这儿住着,心里未尝没有“寄人篱下”
的不自在。
出去做事这些日子,不过赚回几个酒钱并一担子柴,心里更得不痛快,所以才有了诸如“废物”
、“配头”
的丧气话,说起来,回了账房的差事也罢,与她拌嘴也罢,多半还是在和自己较劲。
倒是自己,怎么竟真的和他计较起来了……
芸香把手里的面碗拿起来,又放下,拿了块山芋放在案子上,切了一下,才发现外面还裹着泥,忙去舀了瓢水,却脑袋空空地反手又把水倒进了锅里,低头见灶火还没起,又去寻火折子,只围着灶台转了两圈儿也没找见,滞了片刻,还是想着出去找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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