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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近心下忐忑,把筷子停了,连忙阻拦:“一桌的菜都没煮完,别再加了。”
她原是逃避发言,免得多说多错,借吃菜把主场让给宋云开和杜薇。
杜薇懒得逗留,边刷手机边起身:“司机到附近了,我出去等。”
没多犹豫,径直出了门。
姜近小声问宋云开:“你不出去送送?要是你请客,她就是客人。”
宋云开笑:“不送,我现在是结了婚的人,瓜田李下,男女授受不亲。
我怕给我老婆制造公关危机。”
姜近说:“你这样无拘无束惯了,谁做得了你的主?何况半吊子的公关,或者不像样的老婆。”
宋云开说:“怎么就不像样?说不像样你也是不像样,我可是很像样,我为了你赶回来,你连句嘘寒问暖也舍不得给,别人关心我,你也不吃醋,多没意思。”
姜近懒懒地叹口气:“那婚前协议上也没说要吃醋,没有量化标准,一天吃几回?什么触发条件?是别人对你单箭头送关怀时就开始吃,还是等你有来有往有回应时开始吃?”
宋云开笑起来:“这句话听起来就有点意思,看来你这方面还有上升空间。”
姜近刚被杜薇洗了脑,大脑有点倦怠。
杜薇描述的那个宋云开,和眼前这个插科打诨的宋云开完全对不上号。
眼下和他闲聊几句缓过来,想想宋云开是什么人其实和自己无关,顶了天再讨价还价一番,尽早办完继承结束这段婚姻,不见得身为“前妻”
还能受到什么牵连。
姜近表面上和他热了些,笑一笑,又提醒道:“你不要光顾自己任性,杜薇知道你的事太多了,得罪这种近身的人不明智,大家至少要维持好场面上的态度。”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可让她传颂?”
宋云开嘴上这么说,人已经站起来,把一张卡留下,“你买一下单,我出去抽烟等你。”
姜近买单的速度没有刻意加快,也没有刻意放慢。
有几种生食没被下进锅里,浪费可耻,她要了两个打包盒装起来。
等她出门到马路边时,杜薇的车还没来,与宋云开的站位隔了老远,刚好是还能听见对方说话、但又听着十分费劲、徒增对话难度的距离。
宋云开又真在抽烟,实则摆出一副不想让人靠近的姿态。
霓虹灯光跳跃在他的发梢,顺势下滑,缓缓在肩头沉积,仿佛连光粒子都被他的张力吸引。
都市的夜雾从他身后延伸向街道,轻柔拉拽着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浸润了街道深处酒吧夜店诱人的灯红酒绿和街头烧烤的烟火气,再回传一种细微到难以察觉的震动。
姜近调整呼吸,让内心节奏不至于被那振幅扰乱,把作祟的波澜压下,拎着打包盒慢慢踱过去,形成稳定三角形尴尬。
但她一站定,宋云开马上掐灭烟靠近过来,同时再度拉开与杜薇的距离。
姜近把卡和小票塞给他。
“没开发票?”
宋云开龇牙笑。
姜近条件反射地问:“你不是说你请客?怎么老想蹭公司的。”
“公司也是我的。”
她调侃道:“这话去跟税务局说。”
宋云开笑着咳嗽一声,不仅接了卡和小票,还低下头顺势牵起她的手,面对面贴得愈发近,靠近到这个距离,他挺拔魁岸的身体总能让人不太自在。
更不自在的是杜薇,她从宋云开的厚此薄彼中体会到无声的奚落,怒意从地面窜起,爬遍她的全身。
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司机把车停在她面前,恭敬地从驾驶室绕过来预备给她开车门。
杜薇像脚踏风火轮一样撇下他窜到驾驶室边拉开车门,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一踩油门轰出去了半条街,顷刻右转弯消失在路口。
吓得面如死灰的司机回身转向闻声看过来的宋云开:“宋总,您看……您看这……”
宋云开神色平平,把拿着卡和小票的手揣进西裤口袋,淡声说:“叫我干嘛?我也喝酒了,我又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去追她。
老玩这套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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