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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芥连忙道:“这就走!”
缰绳扬起,轮毂滚动,在石板路上碾出细细碎碎的声音,与东市的喧闹繁华融混在一起。
荆芥驾车转向,侧头见绣品店追出来个左顾右盼的杏裙女郎,忽而把眸光凝向了他的方向。
馥梨直至回到了镇国公府,才回过神来。
低头看,掌心全是太过紧张掐出来的月牙印,连背上都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黏黏地有些难受。
她吐出一口浊气,换了身衣裳,解开那捆银光缎的丝线,低头对着原样络子编织,时不时就数数经纬把搭错的拆了重编,用了许久功夫才编好。
看看天色,或许还赶得及。
她推开陆执方寝屋的门,把络子放在外间檀木案上,正正摆在茶具旁。
这样,世子肯定能看见。
她退开一步。
屋门推开,陆执方手提双梁官帽,同荆芥走进来,两人目光都往她身上去,话音不约而同停了。
“世子爷。”
“怎么在这?”
“婢子来送这个。”
馥梨指了指案上。
陆执方似乎才想起来,挥手示意荆芥先出去,从抽屉里摸出他那块玉佩,“帮忙系上。”
馥梨捧着那玉佩,坐到一旁,把手帕垫在玉佩底下,才开始小心翼翼地穿绳绕结。
陆执方人去了里间,声音远了些,飘飘忽忽地传来:“图册画完了?老樊怎么说?”
“樊画师说了需要增补的地方,婢子估摸着大概要三四日才能画好。”
“你跟他商定个章程,记下要补哪些,”
陆执方的声音一顿,“大理寺男子多,要觉得不方便,留在静思阁里补,画好了让荆芥跑腿送。”
馥梨没答,慢慢系好了玉佩的络子,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世子爷,婢子想去大理寺的画室补。”
“为何?”
“可以和樊画师偷师,他还想做个成年女子五官的图册,婢子想去帮忙。”
“你不嫌每日折腾麻烦,随你意。”
“不麻烦,婢子没去过大理寺,觉得新奇。”
“多少官员躲都躲不及。”
“是真的新奇。”
馥梨声音低了些,望去隔开里晚间的纱橱,那是陆执方办公的地方,她想看看的。
陆执方却似会错了意:“静思阁很闷吗?”
“没有没有。”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
里间的人看不见。
“玉佩拿进来,扣在我换下来的蹀躞带上。”
馥梨捏着玉佩走过去,还没绕过屏风,就听见他改了主意,“算了,你递过来。”
屏风后伸来一只手,衣袖是素白绢衣,陆执方已在里头解了官袍。
馥梨把玉佩放到他掌心,慢慢退了出去。
一连去了三日大理寺,她同画师都认了脸熟。
第四日,馥梨早早收拾世子寝屋,想着为下午做准备,却被洛嬷嬷喊了过去,“来,把这些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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